—— 这会儿听得严青的话,玉书暗自喘了口气,心中的紧张感也稍微消退了几分。 玉书跟上前两步,从桌子边拖了张雕花圆凳过来,放在了床边的位置。 陈大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不慌不忙地在雕花圆凳上坐下,熟练地搭上露在纱帐外的纤细手腕,仔细把脉。 玉书直直地站在旁边,见陈大夫闭着眼,气定神闲地模样,一颗焦灼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些。 照大夫这样的神情来看,姑娘的身体应该并无大碍,应该只是出了什么小毛病,才会昏过去了吧。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下一刻,陈大夫脸上神色却是变了变,褶皱的眼皮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双细小的眼睛,眸中带着几分奇怪的忧虑之色。 看着陈大夫这模样,玉书刚刚放下的一颗心也不自觉地跟着捏紧了,甚至顾不上严青还在旁边,就忙忙地追问道,“陈大夫,我们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陈老大夫却没有直接回她的话,转过头,看向坐在床榻边的严青,询问道,“可否同将军私下说几句?” 严青点了点头,瞥了玉书一眼,示意她退出去。 虽然玉书心中格外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可这会儿陈大夫明显不愿意说,她也只好鞠躬行了一礼,出了内室。 —— 待得玉书出了门,陈老大夫张了张口,面上现出几分为难之色,似乎接下来的话很是难以说出口,好几次欲言又止。 “陈大夫若是有什么话,大可直说。” 男人墨色的瞳仁暗沉沉的,幽暗的眸光看向纱帐里侧,心中漫上一种不可控制的慌乱,掌心也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 大夫这般样子,这病十分棘手只怕是十分棘手。 可这丫头一直好端端的,至于昨天,除了圆房以外什么都没发生,总不至于两人圆了房,她就突然生了重病? 男人眉头紧皱,正百思不得其解,下一刻,忽听得陈大夫凑近了些,低声问了一句。 “请问将军……是否给夫人用过什么药?” 陈大夫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却似乎是意有所指。 严青沉吟了一下,想到昨晚上给她用的药,点了点头,隐约有点明白了过来。 难不成……是因为那药的关系? 陈大夫见他点头,又接着道,“那药性虽然没什么坏处,但每个人体质不同,作用在有的人身上药性太过强烈,夫人怕是身子受不住,药性散了之后,咳咳……痛的厉害才会昏了过去。” —— 严青听得陈大夫这番话,这才彻底清楚了,果然是因为那药的关系。 昨天……早知道,他应该慢慢来的,就算最后不成功,也不该用那个药的。 “当然将军也不必太担心,待会儿老朽给夫人开张药方,按照这方子好好调养一下,过些时日应当就无大碍了。” 严青收回看向纱帐那边的视线,朝着陈大夫的方向拱了拱手,“那就有劳陈大夫了。” 既然已经找出了原因,也无需再诊脉了。 待得陈大夫站起身,严青握住被子外面的那截细白手腕,放在被中捂好,这才掩上纱帐离开了床边。 却没有注意到,大红色的纱帐里面,缩在锦被之中的人,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 陈大夫在桌边写了方子,将药方递过来。 “让下人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一日喝两次就可以了。” 严青接过那张方子,点了点头。 陈大夫看了严青一眼,还是小心地叮嘱道,“将军以后也千万别再给夫人用这种药了。” “还有这段时间,还请将军咳……清心寡欲才是,等夫人好了,才能……” 至于怎么清心寡欲,这个,应该就不用他细说了。 “好,多谢陈大夫。” 男人薄唇紧抿,低声答应下来。 她现在都已经这副样子了,他哪里还敢动什么其他的心思,自然要等她好全了才是。他现在后悔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再做出这种事儿来。 陈大夫见他面上很是慎重,是不是地看向床榻那边,目光中明显带着几分忧虑。 一时颇有些感叹,没想到这位大将军虽然名声冷了些,实际倒还是个很会心疼人的。这身子娇弱的将军夫人,以后多半是个有福的了。 不过嘛,大将军虽然战功赫赫,可大约是成婚晚了的关系,在某些事上,未免经验也稍微不足了些。 待得这段时间过了,他倒是可以送些书过来,让这位大将军好好学一下。 至于现在嘛,大将军正是要清心寡欲的时候,他也不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