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王泓身上。 王泓忙用手撑住她的胳膊,将其重心给稳住。他看一眼面色苍白的王韵,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王泓和王韵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深厚,如今见一向娇生惯养的王泓平白遭受此罪,心中颇不是滋味。 要他看来,那个秦默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只是……若是阿韵喜欢,他怎么着也得助她完成这个心愿才是! 王氏宗主目光沉沉地看向王韵,“阿韵,你真的非秦默不嫁么?” 王韵坚定地点点头,“请祖父成全!” “罢了。”王氏宗主微微叹口气,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既是他秦家毁约在先,就别怪我们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 因冀州一行奔波劳累,安帝特意准了秦默五天的假。 清竹园遍植翠竹,便是冬日也郁郁葱葱,绿意葱茏的竹林间,有青石台一案,台前坐着一人,正是白衣胜雪的秦默,他的手中,正持着一卷书卷轻轻翻阅着。 寒冬已至,但今日难得的出了太阳,暖暖的阳光驱散了竹林间的寒意,细碎地洒落在清幽的竹叶之上,愈发显得雅致深深。 闪闪烁烁的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照射在秦默白衣黑发上,映得他精致的眉目分外分明,远远看去,白的衣,黑的发,还有翠绿的叶,一切都是隽永而清雅,恍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这时,竹林外有沙沙的声音响起,是脚步踩在掉落的竹叶上的声音。 秦默不曾抬头,听得脚步声到了跟前。 “见过郎君。”有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秦默这才将目光从书卷上移开,抬眼看向来人。那是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仆从,面容恭谨,衣着朴素,正是秦默在秦府的小厮之一。 他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何事,茗烟?” 那唤作茗烟的小厮道,“郎君,十二郎在园外求见?” “阿衍?”秦默玩味地将这两个字在唇间咀嚼了一番,最终还是抬了头,“让他过来吧。” 茗烟应一声是,又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很快,竹林外再度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带了几分急促,便是秦衍无疑。前两天秦默说是需要调养生息,一直闭门谢客,便是秦氏宗主也没有见,直到今日才开了这清竹园的门。想来秦衍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了。 他很快走到了秦默几步远的地方,却没有上前,而是顿在原地。 秦衍阴沉着面色,看着秦默近在咫尺的容颜,带着一种朝露春晖般的明澈,明明心有百窍,面上的神情却永远那么从容和静雅。有的时候,他真恨不得将这张平静的外皮给撕下来才好。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吗? 譬如现在,他看着自己的神色,无波无痕,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一般。 “阿兄。”他终于抬起脚步朝前走了几步,站在秦默面前,低垂着眉眼看着坐榻上的秦默,黑玉琉璃般幽深的眼中闪过万般复杂的情绪。 “阿衍,坐。”秦衍指了指对面的坐榻,语声浅淡若流云。 秦默沉着脸色坐下,却是正襟危坐的模样,双手搁在膝上,背挺得笔直。 见他这幅模样,秦默笑了笑,“阿衍是来找我谈判的?坐得这么郑重其事。” “阿兄瘦了。”秦衍的目光紧紧定在秦默面上。 “一路舟车劳顿,瘦也是正常之事。”秦默语声浅淡,伸出玉白的手指将搁在几上的书卷合上。 “事情都解决了?”秦衍又问。 “差不多了。” “此去冀州……阿兄是和重华帝姬一起去的?” “是。”此事建邺已经人尽皆知,秦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说……重华帝姬很貌美?”秦衍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秦默的眸子,似乎想从那墨玉般幽深的眼瞳中看出什么来。 “世间之事,从不会空穴来风。”秦默清浅地看着他,微笑。 这是承认重华帝姬的貌美了。 秦衍搁在膝上的拳头握了握,看着逆光下变得有些模糊的秦默,他微微偏头看向远处翠绿的竹林,侧脸显得精致而完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