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使团此起彼伏应了,都紧紧盯着秦默,看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秦默走到方才宗云飞坐的席位上,定定打量了一瞬。 凭几上摆着吃了一半的珍馐,玉质的酒壶和酒盏也整整齐齐摆着,同其他人凭几上的东西并无什么两样。秦默的目光在这些东西上淡淡掠过,招手唤了一名羽林卫过来。 他同羽林卫耳语了几句,那名羽林卫应了,忙小跑着出了大殿。 宇文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见他此番动作,开口问道,“秦寺卿这是……?” “我让他去延尉寺找人过来,检验一下这杯中和酒中是否有毒。” 宇文渊皱了眉头,“秦寺卿怀疑这毒是下在酒里的?” “检验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测。”秦默淡淡道,尔后目光在围拢过来的北魏使团成员身上一一扫过,道,“还烦请诸位稍等片刻,稍后会有人过来问诸位几个问题,回答完问题诸位便可以走了。” 说罢,走到大殿一侧负手而立,目光中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宇文渊吩咐使团成员稍安勿躁,在此耐心等候,自己也抬步朝秦默走去。 “秦寺卿在想什么?”他不肯错过秦默面上一丝神情,一直紧紧地盯着秦默。 “在想案子的事。”秦默斜眼睨他一眼,语气中并无过多情绪泄露。 “睿王,方才宗云飞倒下前,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立在一旁的公仪音沉思片刻,也开口问道,一双琳琅眉目凝视着秦默面上神情,漆黑点瞳中只有公事公办的冰冷,并无半分情意。 宇文渊不由生了一丝挫败。 他转了目光,略有怔忡地看向外头浓重的夜色,仿佛透过那重重夜色看向虚无而缥缈的远方,眼中神色让人捉摸不透。只是心中,总似憋着一团火,叫嚣着想要被释放出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面上一片不郁之色。 论相貌,论能力,论身份,他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为何重华帝姬就这么不待见他? 想到这,不由更加郁卒。不过他向来是愈挫愈勇的性格,消沉片刻很快又整理好心情,看着公仪音似笑非笑摇摇头道,“并无。云飞倒下前,我刚向安帝提出求娶的请求,心中惴惴,一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到四周的情况。” 公仪音听出他话语中的试探之意,不由微恼。只是对付宇文渊这种死缠烂打之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无视。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面上不见半分羞赧,只淡淡道,“原来如此,看来从睿王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线索了。” 见她如此不将求娶之事放在心上,宇文渊不由有些恼羞成怒,眸间一缕愠怒闪过,不过很快又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能帮到忙,实在是抱歉。” “宗云飞在北魏使团中可有不和之人?”秦默跟着问道。 宇文渊面色一沉,“秦寺卿当真怀疑凶手在我的人当中?” “睿王别动怒。我不过是例行公事查问一番罢了,还请睿王配合。”说话间神色不卑不亢,看向宇文渊的眼神似乎在指责他的无理取闹一般,不由让宇文渊心中怒火更甚。 只是秦默说得亦是实情,他若不管不顾发怒,不免在公仪音面前失了风度。 想到这,咽下心中不平之气,声音冰冷道,“云飞性子和善大方,并没有同什么人交恶。” “那……他最近可有什么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么?” 宇文渊低垂着头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幽芒。不过很快抬了头,摇摇头否认道,“没有。” 公仪音眼眸一眯,心中起了狐疑。她没有错过宇文渊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幽芒,难道说……宇文渊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们? 只是他若不想说,自己和秦默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这时,延尉寺的人已经赶过来了,领头的正是荆彦。他朝三人见了礼,明白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带着衙役自去安排去了。 秦默朝宇文渊点头示意一下,“今日的调查就到此为止,睿王请先回去吧。明日我再派人去找你,有什么情况和进展也会及时派人像你汇报的。” 宇文渊“嗯”了一声,看向公仪音道,“重华帝姬要一起出宫么?我送送你吧?” 公仪音摇摇头婉拒道,“多谢睿王。只是今日夜色已晚,我就宿在宫里吧。睿王请自便。”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