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默这般宽慰,公仪音才觉得闷闷的心情消散了些,她抬了头看着秦默笑了笑,“九郎还有什么发现吗?” “方才我看过了,横梁上那脚印处的正下方便是放着酒壶的小几。”秦默望着公仪音明艳如花的笑容,有些许晃神。他挪开目光,看向路边栽种的树木上下垂的青色枝叶,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九郎的意思是,凶手是在横梁上直接往下投的毒?”公仪音诧异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样说的话……”公仪音沉思片刻,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凶手应该会武功。否则他不可能轻轻松松藏在横梁上,也不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将迷药准确投入酒壶中。” 秦默抿了抿唇角,算是赞同了她的话。 “那现在该怎么办?”公仪音掏出袖中帕子,擦了擦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看向秦默问道。 “先回府衙。”他凝视着公仪音的双眼,似笑非笑,“无忧若是嫌热的话,可要坐车?” 公仪音略有些局促地别开目光,摇摇头道,“不用了,也没多远了。” 秦默便不再出声,继续抬步朝前走去。 听到他往前的脚步声,公仪音这才敢抬了头,打量着前方秦默清雅高华的身影。不知为何,看到他那通身高贵的气度,因案子久无头绪而焦躁不安的心情竟莫名地平静下来,仿佛有潺潺清泉从心中流过,带来松林清风的清雅。 延尉寺府衙前。 见到秦默和公仪音过来,门口值班的衙役迎了上来,面容带了一丝肃然。 秦默看向他,开口道,“怎么了?” “寺卿,初云宗姬来了。”衙役恭谨相报。 公仪音心里一“咯噔”,叶衣衣?她来延尉寺做什么? 秦默眉头微蹙,“她现在何处?” “在大厅,荆司直在陪着。” 秦默微一点头,迈开步子朝府衙内走去。才走了几步,感到身后公仪音没有跟上,不由停下脚步转身回望过去。 “无忧,你在磨蹭什么?初云宗姬来了。” 公仪音讪讪一笑,故意装糊涂道,“初云宗姬?可是贤嘉长帝姬之女?” 秦默双手抱臂,唇边那缕笑意似乎愈发得凉了,他点头淡淡反问,“是。怎么?” 公仪音眼神微有躲闪,“那个……无忧地位低微,还是不去见初云宗姬得好,九郎先请吧。” 秦默勾了勾唇角,“初云宗姬今日前来,定是为了温良禹之事。如今这案子还丝毫没有进展,我怕宗姬问起,我无法同她交差。无忧是重华帝姬府上之人,有你在,看在帝姬的面子上,初云宗姬应该不至于太过为难我。” 他看向公仪音的目光,悠然而深邃,仿佛真的带了些恳求的神色。 公仪音不由自主地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心却跳得飞快。 秦默话已说到这份上,她若再拒绝,以他的敏锐的心思定然会察觉到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从府门口到待客的大厅有一小段距离,公仪音步履沉重,恨不得这段路变长一些,再变长一些。 虽然她同叶衣衣的关系算不得亲厚,但好歹是表姊妹的关系,如今她不过是乔装成男子模样,面容却未改变,叶衣衣定然认得出她。 到时候,秦默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扮男装接近他是另有企图?更糟糕的是……若秦默觉得自己是父皇派来监视他的,会不会让原本就疏远的士族和皇族的关系变得更加冰冻? 她心中乱糟糟,不知不觉已跟在秦默后头走到了大厅门口。 事已至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