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洁白的肌肤,说不出的意态风流,看得谢廷筠一怔。 “你若不愿去,便自行回府吧。”秦默的眼眸幽深似海,看了公仪音一眼便挪开了去。 “明月夜是什么地方?”公仪音被他这不痛不痒的一眼看得突然来了气,咬了咬唇问谢廷筠。 谢廷筠“哈哈”一笑,笑完了,定定地看着她,“无忧……竟不知明月夜是何处?” 这才短短一会功夫,他对公仪音的称呼已自动由宫小郎变成无忧了。 不过,公仪音显然没空去计较这些,秀眉紧蹙,脑中思考着谢廷筠方才那话。 她应该知道明月夜是何处? 见公仪音蹙眉深思的神情,谢廷筠唇畔笑意更深,墨色的眸中似涤荡着一泓清泉,“无忧既不知明月夜是何处,不如,随我去瞧瞧如何?” 公仪音侧头看了秦默一眼。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样高山仰止般圣洁清冷的神情,似乎公仪音去或不去,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眼睫,公仪音垂下眼帘。 片刻,她抬了眼,唇畔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上曳的眼尾中带了一丝流光逼人的艳丽,“好,我去!” 谢廷筠被她这一笑给惊艳到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故作镇定地摇了摇手中折扇,朝公仪音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头引路的谢廷筠停住了脚步。 公仪音抬头一瞧,清澈的眼中划过一丝愕然的神情。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原来所谓明月夜,便是这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之处。 楼中传来的靡靡之音在耳畔缠绵不绝,她的目光移到秦默面上,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愕然和……不满。 风华高洁的秦九郎,怎么可以来这种风月之地? 秦默不避不闪,就那样直直地同她对视,满目坦荡,只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倒是谢廷筠发现了她的情绪,忙解释道,“无忧,你可别误会了,这明月夜酿的沉梦乃建邺一绝,你若是尝过了,定不会后悔来此。” 谢廷筠话音刚落,里头便迎出一个满面堆笑的丰腴妇人,满头金银珠翠,面上敷了厚厚一层粉,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起的褶子处,会簌簌掉下细碎的粉末。 她扭着腰肢行到三人面前,眼中放出精光。 “哟,这不是谢七郎吗?七郎可是好久没来了。”那妇人拿着帕子往谢廷筠身上一扑,一股浓烈的脂粉气袭来。她的目光落到秦默面上,眼中精光更甚,吊着声音道,“七郎,你居然把秦九郎给请来了,这可当真不得了,这小小的明月夜真是蓬荜生辉啊!” 她目光一转,看到两人身后的公仪音,只一眼,整个人便都激动得颤抖了起来,“这位俊俏的小郎,可是面生得紧啊……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妇人眼珠一转,试探着道,手就往公仪音身上摸来。 公仪音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侧身避到秦默身后。 那妇人还不死心,开口要说什么,被谢廷筠一扇子挡了回去,“窈娘,您怎的还这般多话,不该问的事便不要多问,还不快去着人备下沉梦。” 妇人夸张地“哟”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手,朝谢廷筠抛了个媚眼,吩咐一旁的龟奴将三人带进去,自己则娇笑着下去安排了。 走近明月夜楼中,一股子淡淡的清香袭来,并不似公仪音想象中那般浓烈袭人。往来熙攘的人群,即有衣履光华的世家子弟,亦有衣衫朴素的寒门中人。看来明月夜开门纳客,并不问出处。 三层小楼呈环状,正中处搭一高台,以红缎铺地,楼宇横梁处垂下鲛绡白幔,幔上遍洒银粉,风起绡动,亦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