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语气自负,“女儿,江峻节的生母是青楼女子。这刑玉书、刑二郎父子愚蠢之极,如果不能顺利认回江峻节,一定会当众说出江峻节生母的身份。江峻节这个人年龄不大,性情软弱,刚刚尚了公主封了忠义伯,正是得意的时候,这时被当众说出他生母的丑事,从那么高的地方一下子摔下来,焉能不死。” “如此。”苏馥明白了。 江峻节羞忿自尽,江家和北国的姻亲关系也就断了,呼凤愤而回国,安远侯这位陛下面前的红人这回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只少了个义弟,还因为隐瞒义弟那难堪的出身,因而开罪皇帝,开罪朝臣…… 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江蕙这个未过门的淮王妃,地位可就不稳了。 苏馥想通前后关节,兴奋得身子微微发抖。 “如果江峻节贪生怕死呢?”苏馥虽兴奋,还在担心。 苏相微微笑了笑,“就算江峻节贪生怕死,呼凤公主也受不了她婆婆是青楼女子这个事实。北国公主可不讲什么三从四德,呼凤受不了,跟江峻节离异,那效果也是一样的。” 苏馥不由的也笑了。 可不是么?江峻节死不死的不要紧,呼凤和江家闹翻、影响两国邦交、安远侯府因此丢人现眼,这才是关键所在啊。 “但愿刑氏父子蠢一些,直言不讳。”苏馥握紧了苏相的手。 她担心刑玉书和刑二郎不够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江峻节难堪的身世。 “他们一定会说的。”苏相极为自信,“我已授意唐大,唐大一定会把话传到刑氏父子耳中。这刑家的儿子是个十足的蠢货,做爹的当官时便眼界不高,辞官回乡后更是耳目闭塞,唐大的话他们简直当圣旨了。女儿你想想,这刑氏父子现在一门心思想和北国做生意发大财,但若认不回江峻节,这一切便全是水中月镜中花。刑氏父子太急于认回江峻节,如果江峻节一再不肯,刑氏父子恼羞成怒,一定会愤而说出来。” 苏馥愉快的笑了。 很好,她就要亲眼看到江家倒霉,看到江蕙倒霉了。 江蕙神气了这么久,简直无往不利,也是时候栽个跟头了。 难道天底下的好事全让她占去了不成? “爹的主意真好。”苏馥柔声称赞。 苏相一笑,“江家上回陷入的那个案子,爹也是主审官之一。狱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爹都命人记录在案,包括江峻节奶娘给他送饭时说的话。就是因为这个,爹才知道了江峻节的身世。” “爹这么细心可真好,现在派上大用场了。”苏馥愉悦之极。 她和苏相一起往安远侯府的大门看过去。 安远侯府的大门打开了。 呼凤带着数十年侍女出现在高高的台阶上。 侍女喝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三公主殿下在此,不许暄哗!” 刑玉书、刑二郎、郁氏见三公主出来了,登时来了精神,又哭又喊,无赖们则是振臂高呼,“还孩子,还孩子!”叫的整齐又有节奏,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刑二郎那五两银子花的肉痛,这会儿听到无赖们的呼声,心里略安慰了些,觉得这些钱总算没打水漂。 刑玉书被这些无赖壮了胆子,做出严肃的模样,“公主啊,你见了公爹还不行礼问请安,高高在上的,岂非无礼?”俨然以呼凤的公公自居了。 呼凤斜睇他一眼,“你是谁的公爹?” 刑玉书挺直腰身,“我是阿节的亲爹!你既嫁给了阿节,我就是你公爹!” 刑玉书自以为理直气壮,谁知他最后一个字才说出口,呼凤一声娇叱,马鞭子挥起来,响亮的抽在刑玉书脸上。刑玉书脸上登时一道黑紫伤痕,热辣辣的像着了火一样。 刑玉书做梦也没想到呼凤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他,愣在了那里。他唯恐江峻节耍赖不认他,巴不得围观的人越多越好,好让江峻节投鼠忌器,不得不认下他这个亲爹。可这会儿他被呼凤抽了恨不得有条地缝能钻进去,又巴不得旁边没人看,没人知道,公爹被儿媳妇抽,太丢人了…… “你,你敢打公爹……”刑二郎和郁氏一边一个扶住刑玉书,又惊又怒,又怕又气。 “敢在本公主面前胡说八道,掌嘴!”呼凤大怒,手中马鞭子高高挥起,啪啪两声,抽在刑二郎和郁氏嘴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