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吴氏得了信儿,又惊又喜,又忧又怕,满屋子踱步,“这必定是那拿着血玉来讨要亲事的人了。我见他不是见?若不见他怕是不行,我已经收了银票了。若见了他,只怕我日后摘不干净……” 吴氏正在犹豫不决,江芬进来了,“娘,听说门前有人在闹事,您也不管管。” “娘正在为这事犯愁呢。”吴氏见了江芬,忙招手命她过来,把自己的为难之处低声和她说了说,“芬芬,按理说这事娘不应该让你知道,可这会儿娘也没主意了。这人必定是来讨要你大姐姐的亲事的,娘要是见了他,该怎么说才好呢?” 吴氏确实怨恨安远侯薄情,不提携兄弟,但真要她公开和安远侯作对,她也没这个胆子。 江芬长相和吴氏一样有些寡淡,这时眼眸之中却透出寒凉之意,“娘,您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您是老实人,不会瞎编乱造,事实是什么,您便说什么,俯仰无愧。” “可娘若是实话实说,侯府知道了怕是会怪罪……”吴氏顾虑重重。 “有什么好怪罪的?爹娘都老实,有什么说什么,难道大伯能一手遮天,实话也不让咱们说了?侯府怪罪,哼,娘您可别忘了,现在我爹爹都进不去侯府,既然进不去,当然有消息也就传不进去了,这难道能怪咱们?要怪就怪侯府无情吧。”江芬冷冷的道。 江芬现在是恨透侯府,恨透江蕙了。为什么江蕙没回京城之前她可以住在安远侯府那样的富贵之地,江蕙一回来,安远侯有了亲生女儿,就狠心把她这个侄女赶出门了呢?老宅什么都是旧的,江芬整天面对着灰扑扑的老宅,心也快灰了,阴沉沉的,巴不得安远侯府倒霉,巴不得江蕙倒霉。 吴氏被江芬劝说着,狠狠心咬咬牙,“反正侯府也不照管咱们,反正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钱,唉,事情到了这一步,害怕也没用,就这样吧。” 吴氏吩咐侍女去请那自称江家姑爷的少年进来。 侍女眼光闪了闪,曲膝道:“是,二太太。”快步出了门。 江芬满是恶意的笑了笑,“娘,我不便在这儿,到里头躲着吧。” 吴氏心烦意乱,也没多想,“行,你躲着吧。” 江芬命侍女在屏风后摆了椅子,坐到了椅子上。 门前正在吵闹着,吴氏差来的侍女到了,“二太太请这位公子请去说话。”仆人们嚷嚷,“这人连他姓啥叫啥都不说,二太太见他做甚?”侍女板起脸,“你们要造反了!二太太说要见,便是要见,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将仆人们喝开了。 侍女陪着那少年往内宅走。 江莲也得了消息,拉了孙姨娘,躲在路旁花丛后向外张望。 孙姨娘恨恨的,“我倒要瞧瞧,江蕙要嫁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孙姨娘曾经对江蕙满怀希望,觉得江蕙能拉江莲一把,但是现在江莲都被踢出安远侯府了,江蕙一点忙也不有帮,孙姨娘心里哪能不恨? 江莲笑,“我就纳闷了,大姐姐曾经定过娃娃亲,怎么家里从来没人提,就当没有这回事一样?这娃娃亲的事要是被翻出来,大姐姐这淮王妃怕是就做不成了,不定会哭成什么样子呢。” “就是要让她哭。这种狠心人,亲妹妹也不管,就顾着自己享受荣华富贵,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呢。”孙姨娘咬着牙,也不知心里是有多少仇恨。 江莲叹了口气,“我倒是盼着大姐姐好的。不过,大姐姐本事太大了,人家也不稀罕我的好,现在早把我忘到脑后了吧。” 江莲这话真是酸溜溜的。 她们正说着话,吴氏的侍女带着个少年人过来了。 两母女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 “这少年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有点儿苦大仇深……”江莲捂嘴笑。 “还真是苦大仇深。”孙姨娘瞧着那少年人的模样,也想笑。 这个少年一定过得不轻松,看他的衣着也不是太寒酸,他长的也不丑,但就是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好像世上所有的苦难都在他肩上似的。 江莲贪玩,这少年就要走过去了,江莲想看再清楚些,身子拼命向前探,脚下一个不稳,竟然从花丛后出来了。 江莲是个美貌姑娘,这时忽然摔了出来,又羞又气,满脸通红,更增鲜艳。 吴氏的侍女猛地见到江莲,大吃一惊,“三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蓦然看到位衣着华贵的美丽少女,饶是他素来以正人君子自居,也是目眩神迷,脚步也迈不动了,呆在了那里。 这姑娘,这姑娘长的可真好看…… 江莲本是又羞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