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一主一仆,都完全没有考虑过有可能被拒绝的情况。顾姨的工作效率更是丝毫不减当年,很快着手布置起来。 唯独后排左手侧,迟迟不曾发话的青年,眉心愈发紧蹙。 老太太眼角余光瞥过,又漠然转开。 好半会儿,方才一边轻揉太阳穴,一边“温声”提醒:“小李啊,我说了,你可以不用跟来,是你跟你师父说,一定要亲自盯着,确认怀瑾的安全才放心。现在又这幅样子,看着让人怪不舒坦,何必呢?” 话音刚落,李云流瞬时怒起,开口便呛:“如果不是我师父让我帮——” “你看,你师父都能体谅我一个做曾祖母的,想看看曾孙的心情,你这个年轻人啊,就不要多嘴多舌了,”老太太没等他说完,便径自将他后话打断,“你是做艺术的人,不用这么烟火气。” 说着,她复又悠悠感慨:“你们都还年轻,火气一个比一个旺,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连见个曾孙子,都弄得这么仓促了。” “别把自己说的跟个圣人似的,我可不是你孙子。” 李云流冷嗤一声,额角青筋直跳。 虽然他是个桀骜冷峻的性子,但出于对谢饮秋栽培恩情的尊重,在大多数不涉及原则的事上,基本都对这个师父言听计从。 老太太承了他师父的面子,又数次在电话里担保,这只是一场平静的祖孙会面,这才促使他不得不听了师父的话,屈服配合。 然而眼下这个局面,方才远远看见小谢趔趄脚步,他的忍耐度已经濒临爆表—— 索性再不多话,直接推门下车。 抄起手机,便拨通卓青电话。 老太太倒也没生气。 甚至放下车窗,同人继续叮嘱两句:“你要是在找卓青的话,应该很难联系上吧?我已经让卓家那小丫头拖住她了,你也是,别闹得两边不讨好。” 话音一顿,却又愈发循循善诱似的,笑道:“不过,你放心,我又不是谋财害命,只是看看我那小曾孙,想跟他聊两句而已,你这么紧张干嘛?” “你是这么跟我师父说的,但你这个做法,自己良心无愧吗?” “嗯?” “你要是真的心疼怀瑾,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 “诶。” 老太太将手一摆,示意他无需再往下说。 “我只是希望万无一失,所以才找了个最妥当的办法,连你师父都受过我的恩,愿意卖我一个面子,你一个小辈,就不要蹬鼻子上脸了。” 话毕,顾晓亦恰好和方国华联系到位,挂掉电话,冲前座道:“小姐,通知好了,我们现在过去吗?” 老太太闻声,微微颔首,登时收起无用的友善嘴脸。 车辆扬长而去,溅开路边一摊水花。 而李云流仍站在原处。 眉头紧拧,思索片刻,他很快转而翻找起手机上的电话簿。 说到底,倒还算是比小谢棋高一着。 他没有尝试打给现在绝对是诸事缠身的卓青,而是一转头,打给了甭管开会上班,总之二十四小时,总能跟外界保持联系、手机永不关机的江大主播——他还是一次偶然,和对方交换过名片,这次难得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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