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开口,秦莞便严厉地说:“飞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想听实话。” 飞云沉默了片刻,咬牙道:“奴婢不敢瞒姑娘,这次奴婢明面上是趁萧家柴房起火逃出来的,却又觉得蹊跷。” 这是飞云一路走来,静静地琢磨出来的。 首先,萧家那火起得蹊跷,家里除了她只有老二媳妇,那火就莫名其妙烧起来了。 其次,老二媳妇平日里最是冷漠,不知怎么的就发善心给她打开了门锁。 最后,萧家把她的嫁妆都抢了去,独独留下一串相思豆做成的念珠。这是当初韩琼从宫里得来的,给了她和秦莞一人一串。 问题就出在这串念珠上——到萧家之前,萧氏曾拿着一串红念珠让她交给秦莞,当初飞云自知心中有愧,没脸见秦莞,便没应。 所以,飞云想着也许是萧氏故意放她出来,让她来找秦莞。 “尽管如此,你还是来了。”彩练冷冷地说。 飞云扬着脸,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姑娘,我实在没法子了,只有姑娘您能救我了!” “别叫姑娘,你有什么脸?如今我家姑娘手里已没了你的身契,又嫁进了梁家,管不了你的破事!”彩练没好气地骂道。 “姑娘……”飞云缩着身子,只用那又红肿的眼睛巴巴地瞧着秦莞。 秦莞看着她手上那串红念珠,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年母亲把她和飞云叫到跟前,将两串念珠分给她们,说:“要做一辈子的姐妹。” 秦莞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飞云眼中迸出巨大的惊喜,忙道:“姑娘您说,赴汤蹈火,奴婢——” “不用赴汤蹈火,你只需告诉我萧氏交待你做的事,无论是已经做过还是尚未办成的,我要知道全部。” 飞云咬咬牙,“好,奴婢说。” 萧氏除了让她偷铜镜,还交待她拿些韩氏留下的其他东西,尤其是带着机关,便于收纳纸张布帛的。 她嫁入萧家之后,萧三郎也时不时套她的话,询问她秦莞的饮食起居,还打探秦莞身边那些小丫鬟们的个性喜好,显然不安好心。 萧三郎有一次喝醉了酒,还说如果飞云死了,萧氏有的是办法把这件事栽在秦莞头上,用来离间秦莞和钱嬷嬷。 钱嬷嬷是飞云的娘,替秦莞管着外面的庄子和铺面,可以说是秦莞手里最得力的人,若能策反了她如同断去秦莞一臂。 飞云这才知道萧氏的毒计,也知道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活。她这才鼓起勇气,拼上一死也要逃出来。 彩练气得直跺脚,“萧氏,这个毒妇!早知道她是个烂人,偏你拿她当救世的菩萨,活该!” 秦莞也笑自己蠢,看来萧氏从前的善意多半是装出来的。 萧氏不仅骗了秦莞,还骗了她的母亲。 倘若不是韩琼当年对萧氏百般信任,秦莞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她。 晨钟响过三次,相国寺内渐渐热闹起来。 跑腿的小沙弥传话,说是定远侯府的马车到了。 秦莞不想在这里撞见萧氏,于是便让飞云披上大氅,带着她匆匆离开偏殿。 她让彩练雇了一顶小轿,打算先把飞云送到一方居,再让钱嬷嬷来领她回家。 彩练心里憋着气,愤愤道:“姑娘怎么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万一是她和萧氏联合起来坑咱们呢?” 秦莞平静道:“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 左右她知道了萧氏不安好心,飞云也已经自食恶果,剩下的就各凭手段了。 有一件事她觉得很奇怪,萧氏为什么要让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