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很大关系,如果今天他们这场义演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楚楚是不敢打这个包票的。 可几天的接触让她认识到这地方的人与身俱来能歌善舞,舞蹈就像融入他们骨髓的东西,男女老少都能信手拈来,很难说他们跳的舞是哪个种类的,包含蒙古舞、赛乃姆舞、萨马舞,甚至刀郎舞等多种味道的融合,无论是头部和手腕的运用,还是旋转和下腰柔韧度包括技巧,都是很多学舞多年的学员所无法达到的,这里的年轻男女就像是随时可以塑形的橡皮泥,而楚楚便是那个捏泥人,将现成的民族舞蹈编排分类后再串成一个大型舞剧。 所以当下午贺岩再来看的时候,楚楚头发盘着,露出修长的脖颈,身着黑色的紧身衣来回穿梭在每个站位,挥舞着双臂像个充满色彩的指挥家,而神奇的是,那四十个少男少女在她的指挥下,像被牵动的人偶开始迸发出他们原始的舞姿和激情,贺岩着实被惊讶到了,随后她便放下心来专心准备晚会流程去了。 这两天志愿者队伍里的八个人都像陀螺一样,拼命地转动起来,就连那个药剂师都被汤导演拉去挨家挨户到村民家找能用的东西。 整个村落鸡飞狗跳,村民热情质朴,大家都主动帮忙搭建舞台,将自家好看的少数民族衣裙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当舞蹈服,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兴奋和期待之中。 纵使这样,众人这两天见到楚楚依然不忘调侃她,特别一到吃饭时间就打趣地喊她乡长儿媳,杨大哥还说:“咱们来时八个人,看来走时只有七个人咯。” 楚楚一开始无视他们的调侃,还心说自己要真留在这里的话,老爸老妈肯定第一时间求救小姑小姑父,然后小姑父那性格肯定会直接杀过来把她带走,说不定还会连她奶奶都动员上了,想想就可怕啊。 她当然不会真想在这里找什么真爱,虽然她心中的爱尚存,可她知道她的爱情可不会属于这里,不过被大家调侃了两天,搞得她也有点好奇乡长家儿子何许人也了。 说句实话,这里的人长得并不丑,个个五官深邃,浓眉大眼的,特别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有的小伙子体格强健,眼睛还是灰蓝色的,看人的时候像天生会放电一样。 他们舞蹈组里就有个18岁的小伙子亚力坤整天盯着她放电,祖合热还和她说,亚力坤跟同伴说再过几年到结婚年龄,就追到城里找楚楚结婚,把楚楚雷得不行。 领导来访的那天下午,小王老师跑来大草原,老远就对着楚楚喊道:“唐老师,那帮领导到了,你五点前一定要回来换衣服化妆啊。” 楚楚对她比个“ok”的手势,抓紧最后两个小时的时间。 五点整的时候,她带着舞蹈组的年轻男女回到大本营,路上还看见村中心的土道上停了一排小轿车,起码有六七辆,这些年轻男女都好奇地望过去,亚力坤激动地大喊:“那个叉叉就是奔驰,车里面还有电视机。” 祖合热问他:“你怎么知道?你坐过啊?” 亚力坤不服气地说:“没坐过就不能知道吗?”说着亚力坤还突然掉队跑过去了。 把楚楚气得对他大喊:“快回来,几点了!” 亚力坤回头嬉皮笑脸地说:“我很快去找你们。” 当地的妇女已经准备好舞蹈服,将衣服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大家陆续去换衣服。 亚力坤直到彩排快开始才跑回来,身上还脏兮兮的,楚楚拎着他的耳朵就对他凶道:“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你再这样脏,我会请图巴村长来亲自教育你。” 亚力坤调皮地跑走了,毫不避讳地一边脱着衣服换舞蹈服,一边说:“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大家都好奇地凑过去,亚力坤说:“来了好多人,乡长库尔班也来了,我偷听到他们在说有可能选中我们村,入选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名单咧。” 旁边一群孩子都雀跃地欢呼起来,几个妇女凑上前问亚力坤:“有说给咱们造桥吗?” 亚力坤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阿比旦,别说桥了,还有宽宽的柏油马路直接通到咱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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