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想将雪梨拦到身后,然而雪梨却没有被他拦住。 雪梨上前了一步,神情似是复杂,难以置信地道:“你们怎么会这样颠倒黑白。林韶仙子当年,应该治好了你们或者你们家人的病吧?” 那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腰间挂着酒壶,他道:“都说了是假的了!她往我腿上随便贴了两块膏药,这能算治我的病吗?她因为我的病扬名了,我可是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呢!” 那个妇女也道:“就是啊!再说,这么点小病算是什么恩情。不是说是神医吗?可我家的娃子被她治过以后,当时是好了,可现在还是整天大病小病不断,这样治标不治本,也能算是神医吗?!” 雪梨难以搭腔。 宗主之子想要速战速决,指着地上的信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宗主之子说出这句话时得意洋洋,他只是一介修仙之人,或许无法真正耐雪梨如何,但动摇人心的事他却比神仙在行,只要让其他人将信将疑,雪梨无法在杏林峰留下去,退出杏林会,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宗主之子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可是他去看雪梨的脸,竟仍然未在她或者荀望脸上看到预期中的神态。 只见雪梨顿了顿,将宗主之子掷在地上的信拾了起来。 她说:“你说这些信,是证据是吗?” 雪梨平静的语气让宗主之子心生戒备,但他还是笃定地道:“不错,我已经派人上报杏林峰各峰峰主还有师祖长老,毕竟这是涉及杏林会的事,还是应该让杏林峰自行处理,看长老他们如何定夺!我不信众目睽睽,他们还能徇私舞弊不成!” 宗主之子说得非常大声,一句话就将杏林峰不按他的意见办事,说成了徇私舞弊。 然而雪梨没有接他的话茬,反而将信拿了起来,轻声问:“这些信,是谁和我来往的?” 那妇女没有看出情况略有些怪异,她只当这种氛围在修仙门中是正常的,因为后面有宗主之子给她撑腰,她异常自信地道:“自然是我。” 雪梨问:“你说你信中写了些什么?” 那妇女道:“是仙子先书信于我,说希望我于下月初二上杏林峰求助,装成重病,再由仙子设术治好。这种事,老妇多年前就被道长劝诫,早就不愿意再做了,这些书信的内容,都是我拒绝仙子。仙子再三书信请我,我还特意长篇大论,劝仙子诚信为人、回头是岸!” 雪梨未言,只是当场将信一封一封拆开,然后当众展开。 只见信封中取出来的信纸,每一张都是空的。 正反翻面,一个字都没有。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可称鸦雀无声。 先前还在议论猜测的围观弟子们都闭嘴了,宗主之子和他请来的人证们要说的话更是全都憋在喉咙里,瞪大了眼睛盯着信纸。 宗主之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你换信!我已经让人去请杏林峰峰主——” 他话音还未落,就见人群里忽然走出来十几个人,正是他说要去叫的杏林峰总峰主和其他长辈师祖。 只见一位师祖的脸色满脸复杂,他将几封信纸从怀中拿了出来,给宗主之子看道:“你怕是在找这个吧?这些,我们前几日就已经拿到了。” 说着,这些峰主们带上来的几个童子,手里捧着好几个锦盒,童子们将手中的锦盒一开,里面露出的全是先前在小师叔那里找到的动过手脚的医刀等医具。 师祖道:“还有这些,我们也全都拿到了。” “……!” 那宗主之子看着那些刀具,大惊失色。 另一位师祖道:“上一回杏林会的决试之后,那天晚上,雪梨仙子和荀望两人忽然大半夜捧着这些医具来主峰寻我们,坦诚说是医具被动了手脚,但是不知具体是何人所为,说是既然有人设了埋伏,不可能没有下一步动作,故而请我们帮忙。我们从那晚之后,就亲自暗中守在他们两人的住处观望。” “前些天,雪梨仙子亲自邀请了众多小弟子到她的客峰一同修炼,那日,我们是亲眼看着一个杏林峰的小弟子鬼鬼祟祟地将这些信塞到了雪梨仙子的衣橱里。” 说到这里,几位亲眼见到的杏林峰长辈,都不免神情尴尬。 说实在的,刚刚看到荀望和雪梨仙子两人带着那些刀具来的时候,他们也是游移不定、半信半疑,可是亲眼看到真的有人将莫须有的信塞到雪梨仙子住处的时候,便可谓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