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已经停了, 夏侯昭的声音像碎玉一样落下。 她的确十分不解, 若是严瑜早些对她讲了此处的情形,那么她就会下旨斥责办事不利的营造司, 而不用站在这里越想越怒。 严瑜没有立刻回答,他脱下身上的披风,上前两步,给夏侯昭披在肩上。 夏侯昭想要拒绝,可是当她抬头触到严瑜的目光时, 她放弃了。 严瑜身材高大,这披肩的下围只到他膝上, 但搭在夏侯昭的身上时, 就垂到了小腿处,将她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 远处的李家兄弟和墨雪卫都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殿下,你可还记得,皇后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严瑜轻声道。 夏侯超昭一时有点茫然, 不知严瑜所指的是什么。 严瑜一字一句地道:“她说要你出外的时候, 莫要一个人乱走, 跟着小哥哥。” 夏侯昭眼中一酸, 这些话的确是皇后曾经说过的。在第一次带着夏侯昭去见月姑姑与严瑜时,她便这样嘱咐夏侯昭。 其实她们虽然是微服出宫,也有侍卫在暗中保护。皇后这样说, 不过是想让夏侯昭收收性子。 “你竟然还记得。”夏侯昭轻轻叹道。 严瑜沉默了半晌,道:“殿下,你不会觉得只有你才惦念皇后娘娘吧?” 他很少说这样直接的话,此时这样讲,为的就是让夏侯昭心中警醒。 其实他比风荷更早发现了夏侯昭的异样,一开始他也想不通,后来听到夏侯昭给贵妇们下的旨意,他忽然明白了。 夏侯昭看上去似乎已经接受了皇后的死亡,实际上,她对这件事仍然耿耿。 在皇后陵寝这件事上,固然有营造司拖延的罪责,但夏侯昭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事作风也有很大的关系。 以前她施行的政务,要么惠及民生,要么切中时弊,她处理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而现在她要面对的,是处置宫变中的各路犯人,是应对心怀叵测的北狄人与各番国。 往日总是站在她身后的圣上却不能理事了,一时之间,她既悲伤又焦灼,行事便没了章法,下面的人也跟着忙乱。 因此当夏侯昭准备前往北邙山的时候,严瑜并不打算阻止她。现在的夏侯昭需要离开那座沉浸在哀伤中的宫殿走一走。 雪中的北邙山虽险,却也险不过莫测的人心。何况有他提前一日探路,万万不会有差错的。 果然他这样说了之后,夏侯昭沉默了。 “我知道,人总有离去的一天,”过了好一阵子,夏侯昭终于开口道,“……但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此刻的夏侯昭还无法向严瑜说明自己重活两世的经历,她只能再一次重复自己心中的迷惑。 “殿下,事已至此,再反复回想,又有何宜?此时你当先将紧要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