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刚和朱朝盛一人一斧子,把这棵松树砍断了一大半,还剩下一点树皮跟下半截连着,整棵树已经摇摇欲坠,罗建刚让他们两人让开一些,然后一脚踹在树干上,大喝一声:“顺山倒!” “哗啦”一声,一棵大松树连枝带叶地倒了下去。 罗建刚喘着气把倒下来的松树最后连着树根的那部分砍断,然后听朱朝盛说:“咱们三家人,这么大的树恐怕要砍伤三四棵才能够吧!” 罗建刚心中顿生紧迫感,提着斧头走向另外一个松树:“那赶紧干活吧,眼镜你来把这些多余的枝丫清掉一些,待会拖下山容易些。”砍树这种重活是不能指望他了,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廖志涛说:“我算过了,就咱们打算要做的那些东西,用不着三棵树,就这么大的大概两棵就够了。” “算过了?你什么时候算的?”罗建刚奇怪地问。 “就刚才,我心算的。”廖志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对啊,差点儿忘了你是我们电站的账房先生了,算数最是有一套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啊!行,就相信你这一回,咱省点力气,砍两棵树就够了啊!”罗建刚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等三个人千辛万苦地把两棵松树拖下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吃完三个女人帮他们留的饭,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一头栽倒在床上就睡了个死沉死沉的。 接下来就开始了起早贪黑打家具的日子,因为白天要干活,只能早上早点起来干,晚上收工以后趁天还没黑,也能干上一阵子。 别人看见他们拉了两棵树下来,都好奇地围过来看个究竟,知道他们打算自己打家具之后,有人也动了这个心思,不是所有人家里都能请得起木匠的,所以不少人以前在家里也做过一些简单的木工活,这些人便也学他们的样子,去弄些木料回来做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一早一晚,木工场地上倒也热闹了起来,居然让他们带起了水电站职工自己打家具的风潮。 罗建刚虽然号称学过,但其实是半桶水,如果由着他自己折腾,这东西最后肯定是做得出来的,但效果怎么样就很难说了,让人出乎意料的反倒是廖志涛。 刚开始的两天,罗建刚和朱朝盛还在开木料,把拉回来的松树剥了皮之后锯成一块一块厚度相当的木板,然后放在一旁晾干。 廖志涛就一个人默默地蹲在那儿,在木板上写写画画的,等罗建刚他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所有的木板上都画好线了,然后告诉他们,只要按照他画线的地方裁出来,再拼装一下,橱柜和三角柜就能出来了。 刚开始另外两个人还有点将信将疑,真的把木料按照他的画法锯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榫是榫、卯是卯的,一拼起来就严丝合缝,居然连钉子都不用的,做出来的三角柜高大结实,放在地上稳稳当当的,一个大人用力推一下都纹丝不动。 原来咱们廖志涛同志,才是隐藏的木工高手啊! 而且他这个人干活还特别细心,做好的家具先用粗砂纸磨了再用细砂纸磨,磨完以后还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再用腻子糊上一遍,然后再打磨一次,不上漆都油光水亮的。 后来罗建刚不知道上哪儿弄来了一桶暗红色的油漆,把这些打好的家具都给上了漆,亮堂堂地摆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放着散一散味道,大伙儿来来往往看见了,都忍不住在攒上一句:“这手工可真不错。” 罗建刚开玩笑说他们都可以组个队出去揽木匠活了。 就在他们如火如荼地打着家具的时候,罗建刚和许秋阳申请结婚的报告也批了下来,两人找了个时间请了半天假,换了一身干净好看的衣服,骑着自行车就上县城去了。 清晨,阳光和煦,微风撩人,路旁稻田里的水稻快要成熟了,一阵风吹过,就掀起阵阵金黄的麦浪,空气中飘荡着谷物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罗建刚的衣服口袋里装着两个人的户口本和单位批准结婚的报告,精力充沛地蹬着自行车。 许秋阳坐在后座上,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放在膝盖上。布包里面有两包大前门香烟,一小包水果硬糖和一些花生瓜子,这都是她通过罗素芬的关系在百货商店里走后门买来的,是准备登记的时候派给结婚登记处的同志的。 还是这条熟悉的土路,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坐在这辆自行车上,来来往往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许秋阳还记得那天早上,她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惶恐而迫切地在这条路上奔跑,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停在她的身旁,高大帅气的大男孩长腿撑地,救世主般地对她说了一句:“去白水村吗?上车吧!” 那时候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笑起来像阳光一般灿烂的大男孩,居然是将与她相伴一生的男人的啊! 路还是这条土路,如今他们要奔向的,是更幸福美好的新生活! 很快就到了登记结婚的地方,看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