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低着头咳嗽不止,那红着脖子的样子,似是要将肺给咳出来。 “这是怎么了?你吃那么急作甚?” 在宣玥宁要替赵晥晨拍背时,裴寓衡终是发了声,看向赵晥晨那一眼,差点将他看到地上去。 随即一本正经,好似他一定会通过的模样,“不必提前做准备,获得乡贡生名额的人,会入州学读书,黄州长将请有名的夫子亲自教导,他也是想越州考上的才子越多越好,是以,等着便好。” “这样啊,你还得去州学读书,那还能回家吗?”宣玥宁问道。 赵晥晨本想安安静静吃块茶点,压一下咳意,目光一扫,对上裴寓衡的视线,身子一颤,三两下吞下嘴里东西,说道:“入州学轻易是不得回家的,但每月有三日假期,大部分人那三天也是舍不得回的。” 宣玥宁了然地点头,“时间紧迫,大家也是想多温温书,赵郎在州学也要如参加拔解般努力才行啊。” 那时候赵晥晨背书背的都魔障了,若非有宵禁,赵家又不准他住在裴家,恐怕都要扎根在裴寓衡身边了。 赵晥晨被她说的她的脸皮子挂不住,偷偷觑了一眼裴寓衡,顿时悲从中来,州学没有裴郎,他还去做什么,“嗯……也许,我会不上州学自己在家温书,也说不定……” “还能不去上州学?”宣玥宁刷地看向裴寓衡,“若是不去州学能在家可就太好了,你要是去州学,我还得担心你的身子能不能吃的消。” 裴寓衡喝了口不那么甜腻,正好压下咳意的茶,对宣玥宁道:“怕是不成,黄州长不会同意的。” “也是,”她叹了口气,又道,“那三天假期你一定要回家来才可。” 他点点头,不着痕迹的将此事岔了过去,“骥儿的拳脚师傅找的如何了?” 说到这,宣玥宁柳叶眉一弯,蹙了起来,“稍有些实力的都不愿意教骥儿这么小的孩子,而且价格收的也高,可便宜的那些,我又怕教不了他太多。” 裴寓衡道:“不急,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启蒙,日后让他来我书房,我抽出一个时辰单独教导他。” 看到他桌面上的兵书,她杏眼弯起,眼角下的小痣随着活泛起来,“好,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已经让库狄蔚文帮我寻拳脚师父了,他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想必很快就会找到了。” “库狄蔚文?他还在文涯阁待着?” 一位在越州有许多铺子的商人,因何会在同一个铺子里待上那么长时间。 想着,裴寓衡就问出了声。 “可能是因为最近文涯阁生意好。”宣玥宁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隐秘地炫耀自己的功绩。 裴寓衡深深看了她一眼,倒也笑着应和了一句,“看来是宣小娘子当了文涯阁首席画工之后,给文涯阁带来了不错的生意。” “哪有哪有,一般一般。” 她摆着手,利索地将吃干净的小盘收拾出去,在他面前,她愈发敢表达自己的心情,不似以前束手束脚,因而错过了在她转身后,将库狄蔚文牢牢记住的裴寓衡脸上失了笑容。 终于没有插不进之感的赵晥晨,却不想再在裴寓衡这找不痛快,直觉告诉他,留在这里危险,当下怜惜自己回了家。 天光大亮,又是新的一日。 送宣玥宁去文涯阁,裴寓衡站在门口看见了那个年轻秀气的库狄蔚文,见到宣玥宁来了之后,立马将放在桌子上的腿拿了下去。 大洛的衣裳和他身上的异域风情诡异的融合在一起,引得铺子里的小娘子频频看他。 碧绿的瞳捕捉到他的视线望了过来,无声交锋。 撑着红纸伞的裴寓衡,伞沿下压,冷淡地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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