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舟很头疼,他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君涴涴闹成那个样子还要回来,难道就是为了死在大房?天知道他一早起来听到下人来报说她上吊的时候有多吃惊,脑子到现在还是乱哄哄的。这个不知事的女儿还大吵大闹,是嫌还不够丢脸吗? 他朝下人使眼色,楚晴柔被拖了下去。 “都是你们害的!没有一个好人…你们害了我娘,接下来就要害我了…”楚晴柔的声音又尖又凄厉,那拖她下去的下人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楚夜舟干巴巴地感谢卢氏和锦城公主能过来,对于君涴涴的死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来的人都识趣地没有过问。 除了小冷氏。 小冷氏以前一直活在君涴涴的阴影中,这么多年两人面上是好妯娌,实际上一直暗戳戳地较着劲。君涴涴被送到庄子上后,小冷氏每每出门做客都会有意无意提起,生怕别人不知道君涴涴的落魄。 如今君涴涴死了,死前也没多少体面,她只觉扬眉吐气恨不得昭告天下大笑三声。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和旁人说话不自觉就带出几分来。 卢氏冷冷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哭嚎,不多时被儿媳扶着的文氏以及君家众人赶到了。文氏瞧上去悲伤欲绝,和任何人都没有打招呼,直奔君涴涴尸体停放的地方。 看到昨天还活着的女儿,此时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哭得更加大声。 明语还是第一次见到君老爷和君大爷,两父子长得挺像的。一看就是那种游手好闲没什么能力的人,眼神飘忽不善。 “娘,我大姐这死相不对!” 君大爷这一惊呼,文氏停止哭声,忙问:“哪里不对了?” 楚夜舟心里一个“咯噔”,眉间闪过不耐。君家人还有完没完,故意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是想借君涴涴的死讹上他。 小冷氏是个不怕祸大的,也跟着问。 君大爷一把掀开尸体身上的布,指着尸体脖子上的勒痕道:“你们看,我姐脖子上有两道印子。一道极细,一道寻常。肯定是有人先用细丝勒死了我姐,再伪装成我姐上吊自尽的假相。” 要不是他说,谁也不会细看那勒痕。那勒痕应是两道重叠在一起,一道极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明语心觉不对,这君大爷不像是有什么成算的,怎么随便一看就能看出不对来,到底是谁点拨了他。 “你…是你害死我家涴涴的,就为了娶梁如兰那个贱人!” 文氏指着楚夜舟,楚夜舟浑身冰凉。他真的没有细看,更不知道君涴涴的勒痕有两道。他隐约觉得君涴涴不可能会自尽,所以这一切都是人为。 他身体一软,“你别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你还不承认,亲家母,这事你可得为我们涴涴做主。昨儿个她才回来,心里不知有多高兴,怎么可能会自尽?楚姑爷和那梁如兰的事情,是个人都知道,亲家母你昨天也是在场的。那个不要脸的把自己当成主母,在这家里作威作福。楚姑爷分明是不愿我家涴涴坏了他的好事,才生了歹心害死她……我可怜的涴儿!” “你胡说…一派胡言。母亲,您千万别听她乱说,我怎么可能害死涴涴…”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们报官!让仵作来验尸。” “不…不能报官。” 报了官,无论有没有事他的名声都臭了,楚夜舟哪里愿意。心里急得不行,转头对上始终没出声的楚夜行。 “二弟,你帮帮我,我不能见官的。” “大哥,你放心。官府没那么吓人,你要真什么都没有做过,怕什么。” 楚夜舟心虚啊,他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尸体脖子上的两道印子骗不了人。之前他没细看,也就没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原因。此时再看,那极细的一条印子却是明显得很。 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印子会越来越深。到时候谁都能看出来,君氏的死有内情。人是死在大房的,他和梁如兰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少,是个人都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不,他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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