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想法也只能想想罢了,说出来却不妥,虽然自己不能算是真正的阿芙,但大娘子的确是阿芙的亲娘,盼了十几年思女成疾的母亲。 小丫头看了她一会儿道:“对了,你是大夫对不对,还是那个什么神医,治好过二皇兄,那你瞧瞧我父皇去吧,我父……” 小丫头话未说完,顾妈妈忙道:“小公主事关龙体,可不敢乱说的。” 小丫头也知自己心急之下说错了话,停住话头,不再提及此事,只是眼巴巴望着棠梨,仿佛盼着她自己主动去给她父皇看病。 棠梨暗暗叹了口气,刚说这小丫头不傻呢,又有些犯傻了,便自己有些名气,到底不是太医,给二皇子看病那是凑巧撞上了,加之将军夫人跟齐王给自己作保,才破了例,这还只是皇子。 皇上的身体康健与否,直接影响整个大梁,属于最高机密,便是那些太医都是三缄其口不许透出一个字的,小丫头说出来极是不妥,好在这里并无外人,顾妈妈更是及时制止了她才未引起轩然大波。 要知道前头席上可都是朝廷命官的眷属,真要听了传出去便是大祸。 不过,这小丫头既如此着急,想必皇上是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棠梨还记得在安泰殿见过当今这位圣上,瞧着是不大康健,不过若保养得当,也应该能撑个十年八年的,总不至于短短一年就病的如何了。 老太君今儿兴致颇高,筵席散了尚拉着棠梨斗了两轮雀儿牌才放了棠梨出来,小丫头自打顾妈妈制止她之后,便有些无精打采,见了老太君说了会儿话,便蔫头蔫脑的回宫去了。 从老太君这边儿出来,棠梨去瞧了大娘子,大娘子的病本就是想女儿想出的心病,如今找回女儿,病也好了大半,只是病了这么些年,身子也熬的虚了,便去了病根儿,也需好好将养个一年半载的,方能彻底恢复,再有前头还用了那灵丹,虽没吃多少日子,并未成瘾到底也有些余毒积在体内,需慢慢吃药调理。 棠梨倒是怀疑那个观音庙里怎会有这样的东西,是为了谋财还是害命,而谢伯渊是如何知道的,跟西院那位兰姨娘可有干系。 棠梨觉得自己或许该改行当捕头去了,进了这国公府,处处都是疑案。 想着,进了院,刚一迈进廊子便瞧见院中间跪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谢灵菡,虽跪着却仍是一脸不忿,旁边一个妇人,想必是西院那位兰姨娘,身量瘦弱跪在哪儿可怜巴巴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了。 大约听见动静,那妇人微微抬头看了过来,只是一眼忙又低下了头,棠梨倒是也看清了妇人的容貌,比之病了多年的顾大娘子,这妇人生的着实平常了些,虽姿色寻常却我见犹怜,这种女人即便姿色不出挑也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棠梨不禁想,谢伯渊既便不待见这位兰姨娘,想必心里也是有些可怜她的,不然也不会由着她在府里安生的过这么多年,即便表面上对谢灵菡这个女儿有些忽略,可谢灵菡能如此刁蛮任性,也足以说明谢伯渊对这个女儿还是在意的,说是忽略却也是纵容。 而且,谢灵菡是个蠢货,她娘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能跑到这儿来跪着,足以说明了兰姨娘的心机,想必她跪在这儿是为了替谢灵菡今儿的言行请罪的。 正想着,便见那兰姨娘颤巍巍的开口道:“奴婢给大姑娘请安,灵菡莽撞言语间不防头,冲撞了大姑娘,奴婢特意带她过来请罪,还望大姑娘大人大量,莫跟她计较。” 棠梨仔细回忆了一下今日在亭子那儿的事,貌似这谢灵菡虽语气冲,说话不好听,今儿却实实在在的没说什么,比起去年截住自己说的话,还算客气了。 真要追究的话也就说了句冒牌货,这么三个字不至于她们母女跪在院子里请罪吧。 若不是来请罪的,那就是来演戏的,棠梨点点头,的确是来演戏的,这兰姨娘说是替谢灵菡跟自己请罪,可那双眼却时不时往正房那边儿飘,明显就是等着正屋人的反应。 想必谢伯渊此时正在屋里呢,果然,这兰姨娘话音刚落,正屋的门帘子刷一下打了起来,大娘子扶着丫头的手走了出来,指着院子里的兰姨娘道:“下贱坯子生的也是下贱胚子,敢指着我的阿芙骂,也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母女俩那点儿心思,当谁不知道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妄想着攀皇家的高枝儿,也不怕够不着摔死。” 兰姨娘小声道:“奴婢带着灵菡过来请罪的,大娘子若是不解气,便打死奴婢,奴婢也绝无二话,奴婢发誓从未想过攀附皇家。”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那样子可怜非常。 谢伯渊大约听不下去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伸手来扶大娘子:“你这病刚见了好,万万不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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