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了些年纪,加之身子又不大康健,若用药调养虽见效快,却怕留下后患,倒不若食疗。” 食疗?王氏愣了愣:“你是说吃食上调理,这能成吗?” 棠梨点头道:“药经有云,万物皆可入药,只看怎么用罢了,若用的恰当,一粥一饭也能当药,老夫人身子亏虚已久,这调养绝非一时一日之功,若用药只怕日日都要吃上几碗苦药汤子,倒不如食疗,在三餐茶饭中慢慢调理,虽见效慢些,却能少受不少罪,而且,这样日子长了,也便养成了习惯,长此以往,对老夫人大有好处。” 王氏也认同棠梨的话,只是这食疗调养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只怕比开药方子还难些,如今在这安州官驿之中有棠梨也还罢了,可到底老爷需去岳州上任,等去了岳州却又到哪儿寻个棠梨这样的大夫呢。 正犹疑间却听棠梨道:“回头我就拟一个食谱来,再跟老夫人跟前儿的妈妈仔细说明每一道粥汤菜饭的作用,只要照着食谱做就好。” 王氏眼睛一亮连道:“这个好,这个好,就是又要劳烦棠梨姑娘了。” 老夫人不乐意的道:“也不是外人,说什么劳烦岂非外道,棠丫头我这话儿可在理?” 棠梨笑道:“您老说的是。” 王氏道:“倒是我糊涂了,这一笔写不出两个叶来,本来就是一家子。” 老夫人笑了一会儿拉着棠梨道:“丫头,我这回病可病了半个多月,药也吃了,却没见好不说,这条老命还险些搭进去,且那些大夫个个都说我这病重的很,不是一两剂药就能好的,怎么你就一服药就治好了,难道前头那些个大夫都开错了药方子不成,丫头来给我老婆子解解惑,倒是怎么回子事儿。” 棠梨终于知道叶大人那刨根问底的毛病原是有出处的,老夫人也是这个性子,略斟酌了一下言辞便道:“这病症从起病到发病皆有缘由,这便是病根儿,若想治病先要找到病根儿对症施治才行,且光找到病根儿还是不行,需结合病人具体体质来辨证施治,因病邪入内会根据病人体质不同有所变化,就如老夫人您,因身子虚弱,寒气入体便化成了湿,这当口您又用了一角性凉的寒瓜,以至成了寒夹湿症,若非仔细询问过妈妈,知道您老身子虚弱且用过寒瓜,只看您这症状,兴许棠梨也会开一剂麻黄汤了。” 老夫人愣了愣:“这么说麻黄汤也算对症了,却怎的吃了不见好反倒越发重了。” 棠梨:“这个却是用的少了,若我所猜不错,这麻黄汤老夫人只吃了两剂吧。” 旁边的王氏忍不住道:“这倒奇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时候我们可还没到安州呢,莫非你这丫头除了医术高明还能掐会算不成。” 棠梨笑了:“这个棠梨却是不会的,只是照着老夫人病情推测的,麻黄汤乃发散之方,只是老夫人这寒湿之症,两剂是无用的,若吃上三剂,便能发出大汗,汗出症解,老夫人这病也就见好了,只不过老夫人到底上了年纪,且身体虚弱,若出大汗虽能解寒湿之症,却会伤本,如此一来,日后老夫人的身子便会更加虚弱。” 旁边的婆子道:“怪道昨儿用了姑娘的药,只是薄薄出了一层汗,我心里还猜疑是不是药用少了,今儿才知是这个缘故。” 老夫人没好气的道:“你也不是大夫懂什么,就知道瞎猜。” 那婆子忙一叠声告罪,说自己往后再不敢胡乱猜疑了 。 顾虑到老太太大病初愈,不能耗神,说了会儿话,棠梨便起身告辞,王氏也不敢再扰婆婆,也跟着出来,婆子伺候着老夫人躺下,老夫人说了半天话儿,也确实困乏了,打了哈气闭上眼,婆子刚要放下床帐,却听老夫人低声说了句:“这场病倒也不是坏事。” 婆子愣了愣,便明白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了,老夫人说的是因这病认得了棠梨姑娘,仔细想想若棠梨姑娘能把老夫人的身子调理好了,自是大大的一桩好事。 心里暗道,此事于老夫人是一桩好事,对棠梨姑娘这一家子也是天大的福气,棠梨姑娘投了老夫人的缘,瞧意思竟是从心里头喜欢的,又有亲戚这一层关系,日后必是常来常往了,叶家可是世家大族,正经的亲戚都不知有多少,能上叶家门的都少,似棠梨姑娘家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 ,就更不用提了,就因棠梨姑娘投了老夫人的缘,老爷也必会提拔那叶全章,至少不会让他再当这个不入流的驿丞了。 不说老夫人且说棠梨,回了自己屋,便开始写食谱,老夫人的身子需固本培元,却又不能一蹴而就,补之过了亦生火邪,补之不足又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