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的语气好似一场倒春寒,我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还未待我说话,他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来,幽幽开口补充道:“错了,该叫你嫂嫂才是……” 我微微动了动唇,却忘了要和他说什么…… 他凉凉笑着请我进去小坐片刻,我摇摇头,淡淡说道:“我来是受慢慢师姐所托,帮霁月师兄带一句话给你……” 他微微挑眉,清瘦面孔回到初见时的俊朗无双……还有无双的刻薄与淡漠…… 我将斗篷又紧了紧,半张脸几乎陷进柔软的雪貂围领里,因要带给他的话太过珍重,我便一字一句慢慢说道:“霁月师兄说父皇临终前留了一句话给你……” 星沉覆了一层寒霜的脸色骤然崩塌,眸底浮起一层淡淡的水汽,他冷冷的说:“怎么会……” 我一字不漏的转述:“霁月师兄说那时乱糟糟的,他只知道趴在父皇身上嚎啕大哭,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继而是断断续续的一句耳语……” 星沉面色渐渐变得认真而凝重…… 我知这目光不是专注于我,藏在厚厚斗篷下的一颗心却不由跳得快了些…… 我一字一句说道:“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不管是怎样的人生,都要好好的活……” 星沉倔强的绷着唇角,眼圈却难以自制的红了…… 我声音放轻了些,继续对他说:“霁月师兄说,那时他不知父皇临终这句话是留给谁的,后来时日渐长,他甚至以为那是自己做过的梦,直到在迷阵里听了婉悦仙子的话,他才明白父皇那那句话……是说给你听的……” 星沉抓着门框的手微微颤抖,骨节白得泛青…… 我说:“霁月师兄觉得,父皇那日去迷阵寻你之前,应是从婉悦仙子那里知道了真相……你自始至终……都是他最疼的那个……” 星沉垂下眼睛,或许是因为极度的隐忍和克制,他俊秀的面孔棱角更加分明了…… 话已带到,我向他轻轻颔首,说声珍重。 说完转身离开。 忽而风起,吹起雪白的斗篷。 身后突然传来他淡淡的声音:“好好活着?” 我驻足,忍住转身再看他一眼的渴望,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冷笑,“怎么好好活?” 我沉默,藏在袖子里的手很想伸向他,轻轻摸摸他的脸,对他说:“带着我们的希望好好活,你父皇的,景旭师兄的,阿负的,我的,甚至还有霁月师兄的……你其实不算孤单……其实一直有人将你视若珍宝……” 我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在寒凉的晚风中迈开腿,继续向前走。 脚步声响,他突然从身后袭来,将我紧紧圈在怀里。 耳畔传来他低哑的嗓音:“你不要走。” 我鼻子一酸,一滴眼泪没入雪白的领子里,还好只是一滴…… 再开口时,声音已是凉薄透心。 “放开……” 他却抱得更紧,“从前是我脾气不好,你想要我怎么改,我便怎么改,你别走……” 我挣脱不开,动手去掰他的手,指甲几乎陷进他冰凉的皮肉里。 “你放开……” 他试着像从前一样吻我的耳朵,鼻息紊乱而仓惶,“你别走……求你……” 我在一颗心摇摇欲坠前,再次咬上他苍白的手腕。 再听不下去了,曾经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 为我,值得吗? 他疼了,轻轻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松开双臂,我心中一声轻叹,继续向前走,却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拦腰抱起,不由分说向院内走去。 “你要做什么?” 我骇然推他结实的胸膛,他眸子深如墨色,戾气好似一把随时要将他焚烧殆尽的烈火,他不理我,径自走向卧房,一脚踹门而入。 我此时真的怕了,拼命捶打他,拳头拼尽全力落在他身上,却是不痛不痒。 被他咣当一声扔在床上,身子好似当即便废了,疼得没力气起身。 他一言不发压上来,俯身含着怒意吻我。 从前即使喝醉时,也不似这般没轻没重,两只手宣泄似的上下游走,不知不觉几乎将我剥得干净。 我已不剩什么还手的力气,像只被拔了爪子的猫,挠在他坦阔的前胸,似乎反到给他助了几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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