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前,叫太逸真人直直的望着他的面容,一时间静默在原地,竟久久没有动作。而玉襄吐血之后,神色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她下意识的往白秋寒的怀中蜷去,揪紧了他衣襟,几乎像是一株几近干枯的植物,根茎在沙土之中终于找到了一片绿洲。 毗沙摩和太逸两人都没有动——这样的行为对他们来说,其实都很反常,只是白秋寒对他们都不够熟悉,才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们其实都很在意玉襄的状况,却反而没有一人靠近,只是瞧着白秋寒,将人更加小心的护进了怀里。 毗沙摩以一种迄今为止从未用过的视线,挑剔而审慎的,一寸一寸描摹过自己儿子的轮廓,才慢慢开口道:“玉襄曾经醒来过没有?” 白秋寒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太逸真人,谨慎的回答道:“……是我把她带到岛上之后,她才醒过来的。” 毗沙摩又问:“这么说,她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你了?她对你,可说了什么么?” 白秋寒顿了顿,目光在太逸与自己父亲间审慎的梭巡着:“……她一睁开眼睛,就喊了一个名字。” 毗沙摩忽然有些莫名的急切道:“谁的名字?” “伏凌。” 这个名字说出口的那一刹,白秋寒感觉太逸的肩膀好似一瞬间绷紧了一下,但随即他仍然是那副如高山孤月般的姿态,叫他以为刚才的异样,只不过是一种错觉。 毗沙摩顿了顿,问道:“……还有呢?” 白秋寒摇了摇头,“没有了。” 毗沙摩一下子便脸色难看的沉默了下去。而太逸的表情,却仍是平静淡漠的。 “呵?”这叫毗沙摩忍不住的冷笑道:“伏凌啊……伏凌。果然是伏凌,可惜啊,伏凌已经死了,对不对,太逸真人?”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中的某些字眼刺痛了玉襄的神经,她原本意识模糊的在白秋寒的怀中休养,此刻却宛若被噩梦所魇一般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少女猛地瞪大了眼睛,惊魂未定的坐起身子,刚刚祭出飞剑,才看清身前的人影。 “……”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便想要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一个“伏”字几乎已经快要冲出嘴边,却忽然看清了那张脸。 是一样的五官,却要比那个记忆中的少年,更加的容光辉耀。 通身的气质,也比伏凌更加的……仿佛如隔云端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比,伏凌就像是夜空中的一粒星星,虽然明亮,却永远无法闪耀过这轮巨大的明月。 玉襄脸上的笑容,突然僵在了一半。那尚未吐出的字眼,也艰难的被她吞了回去:“师尊……” 太逸注视着她,然后淡淡道:“嗯。” 这个“嗯”字,云淡风轻,却叫玉襄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自她的灵魂深处,从血脉之中被剥夺了,那痛楚深入骨髓,竟比之前的恐惧幻境,还要叫她难以忍受的悲从中来,颤栗不止。 他不在了。 那个喜欢着她,她也喜欢着他的剑修少年,再也不在,也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玉襄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忍住了。 “太……好了……”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喜极而泣的样子,非常努力,非常努力的,想要重新露出一个笑容——她当然也是高兴的。 因为他们终于离开了幻境,她的师尊,终于得救了。 “……师尊。” 而太逸看着她,仍然是:“……嗯。” 毗沙摩望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知晓她与伏凌的故事,自然也能明白她的眼泪与笑容背后的情绪,该有多么叫她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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