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磁场的事故导致太阳风肆虐,大气层变稀薄,昼夜温差大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安折浑身发冷,他睁开眼睛,坐起来,下意识看向四周寻找陆沨的影子。 他很轻易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上校,陆沨靠在一颗被风侵蚀得奇形怪状的石头下,面前有规律地摆了一些灌木的枝条——堆成一个锥形。 安折揉了揉眼睛,他抱着陆沨的外套朝那边走过去。上校把外套给他枕着,上身就只有制服内衬了。 他把外套递过去,再次问:“你冷吗?” 陆沨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自己穿,”他道:“我以为你还能再睡一会。” 安折:“……啊?” 陆沨把打火机丢进他怀里:“跟我去捡柴火。” 所以说,上校早就知道他可能会被冻醒,并且打算生火。 而他又说,以为你还能再睡一会儿——安折对上校这句难得委婉的说辞进行翻译,最后得出结果,上校真正想说的是:“你怎么比我想象中还要娇气。” 安折:“。”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风声和远处隐隐约约的怪物嚎叫声。他们往外走,荒野上零零落落生长着一些灌木,太阳风的袭击下,都死了,而且变得很干,适合烧火。 安折问:“你一直在找树枝吗?” “没有,”陆沨淡淡道,“有怪物,我不能离开太远。” 安折轻轻“哦”了一声,他想告诉陆沨,其实很多怪物都对他这只蘑菇没有兴趣,但他随即意识到陆沨是在保护他,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微妙的开心。 他跟紧上校。 忽然,陆沨的脚步一顿。 安折随即也停下了。 ——他也听到了。 寂静的旷野里,突然响起一种声音。 “沙沙。” “沙沙。” “沙沙。”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不规律地回荡在旷野里,很低,但又非常清晰,像是响在耳边,前两次间隔极长,后一次间隔很短。 “沙沙。” 这声响再一次响起的时候,陆沨把安折的肩膀往下一按,两人伏在沙地上,躲在一层灌木后。 “沙沙。” 极光下,一个巨大的黑影在起伏的沙丘的边界处出现了。它大致是一个椭圆的形状,身体的构造模糊不清,表皮崎岖不平,就像一团腐朽的烂肉被粗暴地捏在了一起,它身体的中间鼓起了一团光滑的肉瘤,表面长满大大小小的眼球,这是头部。这个黑影庞大的躯体下生长着无数足肢,有粗有细,有的像爬行动物的后腿,有的像昆虫的螯肢,有的像人的手臂。 ——那些足肢涌动,支撑它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沉重地走动,在覆满沙砾的地面上留下一道五米多宽的波浪状痕迹,它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平行来到飞机坠毁的残骸前。每移动一段距离,“沙沙”声就从它体表发出,向外均匀地扩散。那或许是它的发声器官。 安折屏住呼吸,看着那个难以形容、难以描述的怪物身体中部裂开一道豁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獠刺和尖牙。 “咔嚓——”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来,随即是混乱的金属碰撞声、断裂声、咀嚼声、吞咽声。 它在食用那堆残骸。即使在深渊里住了那么久,安折也从来不知道有怪物可以以金属为食,深渊里不乏失去主人的装甲车,也有枪械碎裂的零部件,但没有怪物会管它们。又或者,眼前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