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得多。陈玉在,应当不会出什么纰漏。再等等吧。” 陈修远没出声了。 稍后要见洛远安,他脑海中都在回顾洛远安相关的事,很快,马车就到了宫中。 生辰宴上,洛远安替天子挡了一刀,他自己一直重伤昏迷,都在宫中;眼下醒了,忽然听到的却是天子过世的消息,还有天子的遗诏,让他去守皇陵,永不返京…… 洛远安除了沉默,还会不甘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洛远安顶着上君的身份,在朝中和宫中经营这么多年,多少都会有所凭借,他若是不甘心,或是要鱼死网破,涟卿这处很难收场。 天子要断了洛远安的念头,但洛远安未必会愿意。 他要给他下剂猛药,让他离京去守陵…… 中宫门处,陈壁交了佩剑,一道入内。 “太傅。”沿路都有宫中人问候,陈修远颔首。 等入了内宫门,一路到了洛远安殿中,殿中侍奉的内侍官上前,“太傅。” “我来看看上君,上君如何了?”陈修远问起。 如今天子薨逝,东宫将于月后登基,太傅是东宫的老师,也是东宫最信任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傅如今才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朝臣,宫中伺候的内侍官也都心中有数。 眼下陈修远问起,内侍官知无不言,“上君是昨日醒的,听说陛下薨逝,整个人都愣住了,后来又接了陛下遗诏,一整日没说话。” 那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上君,太傅来了。”内侍官入内通传。 岑远? 洛远安原本就气色不佳,听到这个名字,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神中,才依稀有了波澜,却仍旧清冷,不似早前温和儒雅,就似撕掉了一层面具,面具下藏着真实。 “涟卿没来?”他问。 他其实知晓应当是岑远特意不让涟卿见他的,岑远这个人心思缜密,生辰宴上处变不惊,推波助澜…… 他下意识去想,然后忽然停住,也反应过来。 ——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殿下让我来。”陈修远也同样四两拨千斤。 “你来做什么?”洛远安心不在焉。 陈修远见他面容憔悴,几分不修边幅,全然不似早前模样,看得出,天子的过世,对他影响很大,至少,眼下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似一个什么都引不起心中波澜的人。 天子的死,洛远安应当是冲击最大的一个。 但他那时昏迷未醒,眼下,天子已经葬入皇陵,他没有见上之后一面。 陈修远上前,轻声道,“来替东宫,送送上君。” 洛远安眸间微滞,但只是微滞,没有诧异,那就是已经知晓,知晓了也平静…… 陈修远猜不到他心思,也不想猜。 都不重要了…… 只是他说完,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洛远安忽然轻嗤,淡声问道,“我有错吗?” 陈修远看着他,没有应声,但知晓他有话要讲,他在他身侧的位置落座。 洛远安看他,“你来京中,是为了做上君,不是做太傅吧?” 陈修远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洛远安倨傲道,“你没尝过这种权力的滋味,当然想要;但等你尝到,又会觉得,想要更多……” 陈修远直接绕开,“岁之同我说了之前的事。” 洛远安愣住,全然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些,顿时连脸色都变了。 陈修远继续道,“我都能知晓,天子会不知晓?” 洛远安没出声了,指尖攥紧。 陈修远又道,“你以为之前的事天子不知晓,你也不想让她知晓,因为,你怕在天子面前从早前翩翩如玉的世家公子,变成一个没有不知羞.耻,靠侍奉不同女子上位的人,更怕她知晓那些事而厌恶你。” 洛远安脸色难堪到极致。 陈修远却道,“但天子厌恶的,不是那个被世家逼得实在走投无路的洛远安。” 他咬牙,罕见的声音,愤恨道,“你怎么知道?” 陈修远如实,“从你还能回宫中做西君,最后做到上君,天子身边没有另一人。” 洛远安愣住。 “何必呢,洛远安?”他沉声。 这接连几句似是触到了洛远安身上的逆鳞,连装都不装了,愣愣道,“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岁之没告诉你的,你又知道多少?” 陈修远没出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