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的。” 魏相捋了捋胡须,笑眸看他,“太傅不好奇?” 陈修远应道,“宫宴上的事,在宫宴之前,陛下应当都同魏相提起过,我想魏相很清楚;至于细节,问不问都过去了。” 魏相也会意笑了笑,“太傅什么都知道。” 陈修远轻声道,“是陛下什么都知道才对。昨日大殿上东宫与魏相都没有说太多话,昨日之事,即便做得再周全,也会让朝臣忌惮。忌惮是把双刃剑,是好事,也是坏事。所以天子将这些都揽下,是希望在朝臣这处,东宫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而魏相又是朝中肱骨,东宫与魏相都不参与其中,也不会让百官忌惮,天子的安排周全,也费了不少心思。” 被他一语道破,魏相驻足看他,“太傅。” “魏相请说。”他也停下。 魏相双手背在身后,一声长叹,“陛下为了这一日准备了很久,是一心想替东宫扫清障碍。如今,几大世家的势力陆续被拔.出,定远侯府的余孽也开始陆续清除,朝中看似是安稳了,但这些毒瘤拔出,总归尚有顽疾,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陛下不得不提前做应对。” 陈修远清楚,“陛下若是想动这些人,很早就可以动,能等到这个时候,应当是准备周全了,也有朝中的应对之策。” 魏相笑起来,“太傅通透。” 陈修远也笑,“浅薄之见。” 魏相又道,“对了,太傅,东宫临政了,太傅在朝中的职务也要抽空定下了,陛下让老夫与太傅商议。” 陈修远心底澄澈,“东宫年少,临政既监国,不懂的尚多,压力应当很大,朝中的职务可否暂缓?下官先专心教导殿下。” “老夫也是此意。”魏相欣慰,“东宫身侧有太傅在,老夫放心多了。” “竭尽全力。” 魏相又提起,“殿下监国之后,有些事,便要从政事堂移至东宫,翰林院届时也会有人往返,明日起,东宫怕是要热闹了。” 陈修远会意,“下官会同东宫一处。” 魏相再次颔首,“两月过后是祭天,祭天大典之前,太傅恐怕都要辛苦些,殿下最好在祭天大典前的这两个月熟悉朝政。” “好。” 两人在中宫门处分开,各自上了马车。 魏相往政事堂去。 陈修远也上了马车,陈壁还在应对岁之的事,驾车的人是陈淼,“太傅。” “去西郊马场。”陈修远吩咐。 “哦!”陈淼应声。 放下帘栊,陈修远在马车中落座。 信良君应当在那处。 车轮滚滚往宫外去,陈修远脑海里都是宫宴时信良君的话。 ——君为君,臣为臣,我沐兰亭没有僭越之心。天子在,便为天子马首是瞻。外驱异族铁骑,内平动乱。我没有不臣之心,日后也不会有! 西秦朝中,也许唯一一个诸事以天子为重的人就是信良君。 魏相心里有江山社稷。 但信良君眼中是天子。 而天子也笃定信良君不会背叛她,所以不惜拿信良君当诱饵,逼定远侯就范,最后,又当众揭穿信良君的身世,断了信良君的后路。 其实,天子才是最会拿捏人心和权术的一个。 “怎么又是你?”信良君躺在草坪角落处,目光幽幽看向他。 “嗯。”陈修远上前。 信良君沉声,“这次又来做什么?涟卿的事不是已经顺利了吗?” 陈修远在他身侧落座,轻声道,“我来看看你。” 信良君撑手坐起,轻嗤一声,“生辰宴之后,全京城的人都躲着我,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 陈修远纠正,“生辰宴之前,全京城的人也都躲着你。” “也对!”信良君轻哂,“放在早一月我肯定想不到,会来这里寻我的人竟然是你。” 陈修远笑了笑,没说旁的。 “这次又做什么?”他问起。 “请你喝酒。”陈修远说完,看向陈铭和陈穗两人,两人将装酒的篮子拎上前。信良君印象深刻,又是这两人。 信良君伸手拿起一壶“醉生梦死”,慢悠悠拔开,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蒙汗药?还来第二次?” 陈修远认真,“这次真是醉生梦死和三杯倒。”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信良君好气好笑,“岑远,你嘴里到底几句真话,几句假话?” “真的。”陈修远如实道,“我告诉过你,我有个朋友在南顺,她每年都会给我准备几壶酒,这是真的。” 信良君才不信,但还是饮了一口。 饮完之后,当即皱了皱眉头,“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岑远!” 陈修远笑开。 信良君也笑开。 酒过三巡,其实都没怎么说话,算酒逢知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