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上课时间有别,令栩之一周只有周二或者周六能够遇上沙春。有监控和书法学生证实,令栩之主动与沙春说过话。 令栩之就读于冬邺美术学院,支付记录显示,他在今年5月,连续购买了九场演艺集团的民乐演出票。 “这九场表演,以你选择的价位,每一场的票价都在660元以上,九场接近7000元,对你这个学生来讲,是笔不小的开销吧?”明恕说:“令栩之,你不是去听音乐,是去看沙春。” “你胡说!”令栩之下巴与脖颈绷得几乎僵硬,面部肌肉痉挛似的抖动,这才刚被带到问询室,腋窝和胸膛就出现明显的汗迹。 他个子不高,穿的是很容易透汗的劣质衬衣,皮肤白净,整个人从外表到气质都显得局促。 此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屈星。与屈星相比,令栩之紧张得过分,每一个细微动作仿佛都在告诉警方——我就是凶手,我很后悔,我很害怕! “你的家庭并不富裕,每年都会申请助学金。在到‘蒹葭白露’打工之前,你一直在类似的培训机构做兼职。你的同学和老师说,你很节俭,这一点从你的着装就能看出。”明恕双手合在一起,身子前倾,带着几分压迫感看着令栩之,“你唯一一次挥霍,就是花7000元看了九场几乎一样的民乐演出。这花掉了你靠做兼职辛苦攒下来的钱。” 令栩之瞳孔收缩,已经开始发抖。 “而在这之前,你对民乐并无太大兴趣。你3月份刚到‘蒹葭白露’工作时,施寒山搞来几张民乐演出票,发给你们这些兼职老师当做福利。你拿到之后干了什么?”明恕似问非问。 令栩之无法与明恕对视,别开视线,嘴唇一阵蠕动。 “你把它卖了。”明恕说:“你如何解释仅仅过了一个多月,你就自个儿掏腰包,看了九场民乐演出?” 片刻的沉默后,明恕说:“因为4月,沙春来到‘蒹葭白露’。你倾慕她,想要看看她在舞台上的样子。看过一场之后,你更加为她着迷,一发不可收拾。” “不,不!”令栩之疯狂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恕反问:“我想的是怎样?” 令栩之双眼泛红,脖子上的筋像是要暴突出来。 明恕问:“你看了九场沙春的演出,沙春知道吗?” 令栩之先是摇头,很快又惊慌地点头。 “不,沙春不知道。”明恕说:“沙春既不知道有人为了她愿意连看九场演出,也不知道你倾慕她。你所做的,一直是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默默看着她、欣赏她。让我来猜猜是什么原因。” “不要说了!”令栩之突然大喝,“你根本不懂!” 明恕点头,“我不懂,那你说?” 令栩之却又不吭声了。 “你自卑,觉得出生贫寒的自己没有资格追求沙春,觉得一旦告白,沙春一定会拒绝你。”明恕道:“每次在‘蒹葭白露’遇上,你都会试探着和沙春说话,但这些话,都是同事层面的问候。” 令栩之的双手在桌下紧握,劣质衬衣上的汗迹越发浓重。 “你越是渴望沙春,就越认为自己配不上沙春,她是舞台上光彩夺目的女神,有体面稳定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而你只是个需要申请助学金的穷学生。”明恕语速渐快,眼神也变得锐利,“忽然你明白了,以你们的差距,你不可能拥有沙春!可你又无法接受沙春被别人拥有,你想到了一个办法——用死亡来彻底将沙春占为己有!” “不!”令栩之大吼道:“不是我!我没有杀害沙春!你们诬陷好人!” 明恕手指在平板上滑动,每一个画面里,都是沙春。 外勤在令栩之的宿舍床底下找到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洗印出来的照片,主角全是沙春,从角度来看,都是偷拍,而从街景来看,令栩之数次在沙春上下班的路上紧紧跟随。 此外,在令栩之的画室里,也藏有多幅沙春的素描。 令栩之专业成绩优异,既写得一手好字,又画得一手好画,他提笔写下的“沙春”似有生命,像春风下旺盛生长的花。 “你可以反驳我。”明恕摊开手,“再解释一下,我第一次在‘蒹葭白露’提到沙春时,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我只是跟踪过她!”令栩之颤声道:“我做过的最过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