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奏折中却在哭穷,道今年年成不好,税银恐怕收不上来。这个族侄在河间,连着三年上奏折哭穷,但偏偏他送进宰相府的年礼却不见减少,这其中的猫腻,柳达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柳达想着这位皇帝,前些日子还念叨着要在南北道建一所行宫,莫非是因为银钱不凑手,这才生气?他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暗道莫非皇帝在怀疑族侄贪污税银是自己指使? 朝廷里的官员,互相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这书案上摆着的奏折也不少,就是这么巧,每个人都能在奏折里找到与自己相关联的人来,或是上奏的,或是被参奏的。 八个朝廷重臣,脑子里的想法竟然有些一致,觉得邵瑜诏他们前来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定然是哪里做的不对,惹到了这位皇帝。 老狐狸们越想越多,个个脑海里都飞快的想着如何推卸责任。 “你们可知错?”邵瑜懒洋洋的问道。 一向以荒唐示人的皇帝,此时朝着几人诘问,几人竟然莫名的察觉到一丝威仪。 最终,严开硬着头皮说道:“陛下不妨说得再清楚一些,也好让臣等有机会知错就改。” 邵瑜冷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不高兴的说道:“一个个罗里吧嗦,是想要看坏朕的眼睛吗?这都还是人吗?” 几人神色一僵,暗骂一句自己高看了邵瑜,这么个荒唐皇帝怎么会关心奏折上的事,怕是什么时候祖坟被掀开了都不在意,放松之余,几人心下又觉得颇为荒诞。 柳达经了这场虚惊,又对皇帝多了几分轻视,这样一个懒散又好糊弄的皇帝,祖宗基业迟早要败在他手里。 “不如这般,臣等拟定一条政令,严整奏折行事,避免一些空话,陛下觉得如何?”柳达问道。 邵瑜点了点头,道:“宰相还算有点脑子。” 有点脑子的柳达刚想松一口气,就听邵瑜继续说道:“光是这般还不够,朕的时间宝贵,一天要看这么多奏折,若是本本都细看,人都要累死。” 几位重臣心下一跳,皇帝这意思,似乎是想要分权? 邵瑜接着说道:“你们几个先拟定出一个奏本格式来,务必要简明,一目了然,让朕在最短的时间内读完一本奏折。” 柳达试探着说道:“陛下给臣等三天时间,臣等再将新拟定的奏本格式呈给陛下。” 拟定奏本的新格式不难,柳达回头吩咐底下人做好便是,之所以说三天,便是柳达在拿娇,他是想拖一拖,免得陛下日后一有风吹草动就来折腾自己。 “还等什么三天,这么点小事都要耗费许久?难道说柳相能力有限,这么点小事,不能现在就办成吗?”邵瑜问道。 邵瑜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柳相位高权重,许久被人这般对待了,当即气得脸红耳赤,偏偏因着对方是皇帝不好发作。 “陛下的要求,看着简单,但实施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其中还有许多突发情况,还要底下人拟定一个合适的章程,这便需要不少时间。”柳相解释道。 邵瑜看向另外几个重臣,开口道:“朕叫你们几个过来,也不是让你们看热闹的,柳相忙不过来,你们不知道帮忙?你们手底下的人,得用的全都叫过来,今天日落前,朕要你们拿出东西来。” 邵瑜少见这般雷厉风行,让几个大臣觉得颇有压力,往日里他们天天在背后嘀咕邵瑜荒唐不知上进,如今邵瑜真上进了,第一个顶不住的人也是他们。 很快,老臣们便叫来了八九个帮手,勤政殿的偏室里挤满了人,邵瑜也没闲着,每当他们快要做出成果了,邵瑜又跑过去提点新要求,邵瑜偏偏不一次说个清楚,这般翻来覆去的折腾,活脱脱一个难缠至极的甲方爸爸,弄到最后,大家恨不得朝他喊一句“你不要过来啊”。 一群人被他折腾得水都顾不上喝几口,偏偏邵瑜在主殿吃饱喝足还时不时来催一下进度找一点茬,这样子就十分讨人嫌。 “这把老骨头,可真扛不住了。”礼部尚书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