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娄家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最先开口的还是个头稍壮的那个, 他一边挑马一边道,“听说当年择剑宴上四位皇子赠剑他也没选,后来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竟指给了靖王世子做执剑。” “还能怎么想, 骠骑大将军昔日曾在靖王麾下,现在即使自立门户也脱不了联系。”知道其中内情的人道, “陛下这么做不过也是想稳固西南,让娄家与皇家关系更为紧密,一家子都是‘家臣’, 用起人来自然更放心。” “原来是这样。”少壮少年啧啧道, “那他怎么老跟二皇子在一起?” “我也正奇怪呢,他不是靖王世子的执剑吗, 怎么跟在二皇子身后。”一人附和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刚才那人解释道:“靖王虽然是皇上眼前第一红人,兄弟情深极为信任,但世子毕竟是世子, 但没有承爵位没有权势,给不了他好处,人都是要往高处爬的, 自然想要多找点依靠。” “这执剑不是不能事二主的吗?” “是不可以。”那人神神秘秘道,“但若是从龙呢?” “嘶……”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先前问话那人更是捂住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张延先前一直默默的听着, 既不参与也不阻止,可见话题愈加僭越,他终是忍不住皱眉提醒道:“以后这些话少说, 小心隔墙有耳。” “放心吧。”说话那人倒是胆大的很,“马倌儿都离得远,没人听到。再说听到了又怎样,他们还敢说出去不成?” 马倌儿是不敢说出去,可高郁敢。 他们哪想得到早他们一步离开的高郁两人竟还没走,隔着一个马厩将几人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高郁只听了个开头,一股怒气登时便窜上心头。这些人平日里无所事事就算了,竟还胆大包天,私议起皇家的事来!最可恶的是那些人竟然还那般说阿琛,将他当做背主之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郁怒不可遏的撩起了袖子,就想怒斥回去。可他刚还没来得及现身,就被娄琛一伸手拦了下来。 被娄琛略带薄茧的手一拉,高郁心头的火气顿时去了一半,他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去,却见娄琛摇了摇头,表情甚是平静。 高郁有一瞬的茫然,连挣扎都忘了,就那么任娄琛拉着手,直到人走远了,娄琛轻轻放开他,才回过神来。 娄琛告了声罪,高郁却不知为何竟有些不自在,眼睛乱飘却不敢看向娄琛,只闷声道:“气死我了!” 说完才想着这话有些不对,赶忙解释道:“阿琛我不是生你的气,是气那些背后说人坏话的世家子。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背后嚼人舌根倒是一等一的好,跟街边长舌妇一样,上不的台面!” 娄琛嘴角微微勾起:“下官知道。” 高郁自小便受良好的教导,即使气急了也留有分寸,只愤愤不平道:“这些人,简直胡说八道!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嚼舌根,也不怕咬着舌头!” 娄琛颇为赞同:“嗯,胡说八道。” 高郁抬眼看去,见娄琛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颇为奇怪:“阿琛,你都不生气吗?” 娄琛附和了一句:“很生气。” “我倒是看不出你哪儿生气了。”高郁撅着嘴颇为不认同的道,“阿琛你未免脾气好的过分了些,这些无理之人就是要好好严惩,整治一回自然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娄琛哪是脾气好,而是早已习惯了。 上一世随侍君王身侧,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被御史指着鼻子骂都有,更何况这些黄口小儿无关痛痒的嫉妒之词。 娄琛解释道:“下官只是觉得这些只是无名小卒,实在无需计较。若为了这事现身倒是可以一时痛快,然日后与四皇子之间便有隔阂了。” “隔阂早就有了,也不差这一次。”自贤妃统管后宫,云家势力渐显之后,高彦性子便变了不少,不再粘人也不再畏缩。 他们立场对立,高彦若有心皇位,那他就是其登基路上的绊脚石,云家留不得他,高彦更不会。 昔日那个虽然有些胆小但却可爱的惹人疼的弟弟已经长大,早就不是高郁熟悉的那个。为了皇权,他们终会有一战。 娄琛明了高郁话中的意思,但他却想的更多。 上一世高郁最终能登上皇位,除了因他奋力扶持以外,还因为高郁其得了云家的帮助,而当时高郁也实在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