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太医的鼎力相助之下,我逃出生天了。” 他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一直不疾不徐,脸上也没什么悲伤的表情,甚至看起来更像是旁观者。 或许因为他当时还是个刚满月的婴儿,什么都不懂,虽然是受害者,可是却没什么实感,当年这些旧事,肯定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太医,是年轻时候的姜院判?”温明蕴忍不住发问。 男人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他的师兄,苏启。” “苏、苏启?”温明蕴听到这个名字,情绪十分激动,忍不住呛了一下。 “一直没问你,你与苏先生是什么关系?之前你用的吐血装病假药,想必是出自他手吧?”男人看向她,轻声询问了一句。 “他是我的师父。” 武鸣了然地点头,轻叹一口气:“涉及到苏先生的事情,其实不该我说,但这是他的伤心往事,想必也无法对你言明。我所了解的事情,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还是个支离破碎的故事。” “他和程宗然都是詹怀太子的生死之交,先帝当初一定要见到我的尸体,苏先生无法,收买了其中一位锦衣卫,设计用一具死婴伪装成我去交差了。事情虽然成了,但是先帝对詹怀太子一党赶尽杀绝,苏启和程宗然首当其冲。” “程宗然乃是武将,大烨朝正在战乱时刻,先帝动不了他。而苏启只是个大夫,苏家虽是杏林世家,但是却无实权,杀了他们没什么损失,因此苏家于某日被全家灭门。” “先帝为了折磨他,连一丝诬陷计谋都不肯用,直接派了一队暗卫,在青天白日之下杀进去,将苏府上下五十六口全都斩于刀下,连苏先生三岁侄儿都未能幸免于难。” 听到这里,温明蕴的心底十分不好受,头皮发麻。 苏启是她的师父,虽说当时两人的师徒情分,算是她死磨硬泡,加坑蒙拐骗得来的,主要就是为了师父手里的药,但师父待她恩重如山,听到苏家如此惨状,她立刻就想到师父的经历,多年未曾娶妻生子,甚至连朋友都没有,一直形单影只。 “先帝真是个变态。”她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男人点头:“他本就是个狭隘自私,阴毒极端,目光短浅的无能之辈。” “后来呢?”温明蕴忍不住问他。 “先帝未曾杀他,他从宫里下值回府之后,就看到了苏府的惨状。”男人说到这句话时,语气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尾调带着几分压抑。 温明蕴的眼眶则是当场就红了,她稍微设想一下那个场景,就忍不住全身发抖。 苏府惨遭毒手的时候,苏启当时还在太医院轮值,肯定是毫不知情。 说不定他那日回府的时候,还因为当日宫中没有贵人请脉,而感到轻松愉悦。 结果当他心情甚好地推开府门时,却看到了满地都是腥红的鲜血,以及残肢断臂,地上躺着的都是他至亲之人,明明他早上走之前,还去给长辈们请安,等回来之后,他们已经面露惊恐地倒在血泊之中。 那种冲击完全能毁掉一个人,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第168章 武鸣是我 武鸣见她眼眶通红,情绪激动,眼神之中泛着几分悲愤,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是不是想骂人?骂吧,那狗皇帝还不知道被多少人背地里骂过。实际上如今登基的这位,能坐上这位置还是靠先帝睁眼瞎,结果等他上位之后,他对先帝也透着不满,就差广发罪名昭告天下了。”男人冷笑一声,冷嘲热讽道。 “一个是不得好死,另一个是小人得志。” 温明蕴撇了撇嘴,掏出绣帕按了按眼角,“我才不骂呢,还脏了我的嘴。” “是不是有点冷,我们回去吧?”武鸣问了一句,作势要搂着她起身离开。 温明蕴一把按住他:“休想,你的事情还没交代多少呢,走什么走?你是如何跟你兄长搭上的,又是如何扮作他的,还不被人发现?” 男人苦笑了一声,举起双手讨饶:“我还以为说些苏先生的事情,能把你的注意力拐走呢,竟然没成功。” “在这种关键时刻,跟我耍心眼,那肯定是不成功的,你以为我是程晏吗?”温明蕴白了他一眼。 她说完之后,夫妻俩对视一眼,又忍不住轻笑出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