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无觉察,轻快的答他,我知道呢,爸你放心。 再接到他的来电,已经是国庆节后,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我是警察,你父亲八天前在家中自杀了。 他在床上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了八天,因为没有去上课,才被发现。 那一段时间的事情我几乎从来不去回想,赶回g市时,那种心如刀绞的痛和喘不过气的自责,读到他遗书时的崩溃大哭和知道他二十多年抑郁病史的震惊与愧疚。 这些都太过沉重,不符合他教给我的积极与乐观,也不符合他遗书里对我的要求。 他写了好几页,压在已经僵硬的搭在肚子上的双手下。 他说,不要后悔不要自责,他叫我回家时本就已经做好了了结的准备,只是想见我最后一眼,但是见与不见,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又说,从我决定去h市读大学时,他就知道,我心里放不下那个妈,他说她其实没有多好,见到了我未必会如预想的开心,他希望我可以放下,但是不会阻拦我,等我慢慢想通。 还说,他的抑郁症并不全是因为夏青的离开,有因为对人性的绝望、对社会万象的悲观。夏青,大概是一根导火索,毁灭他心中的爱情,进而摧毁他的生活与世界观。 他最后说,哪怕以后找到了夏青,也不要记恨,没有她,没有他,我一样可以好好生活。他做不到的达观开朗,希望我能做到,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能云淡风轻的一往无前。 除了这些,他还把家里的财产、他的后事事无巨细的全部讲清楚,看到后面,我仍然不敢相信,他已经抑郁了那么多年。 事后,我身心俱疲的回学校,那几个月消沉又懒散,有时候想人生就这样吧,浑浑噩噩过去,哪天不痛快了也吃瓶药睡过去,有时候想起他铿锵有力写下的一个个字,又觉得他放佛还在,时刻在对我耳提面命,要达观开朗。 等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时,招聘季已经过去,我随便找了一家外贸公司便去上班了。 离当初想要成为秘书窥探到上流社会一角的计划,相去甚远。 再后来,在h市的两年过去,我没有找到夏青,却也没有回去。回去,就怕睹物思人,他带我去过的游乐场,带我吃过的麦当劳,带我买过新裙子的商场。 却也没有想到,前二十多年倒过的霉,受过的伤,通通以金钱的方式补偿给了我。 人一有钱就心思活络、不安本分,那些未竟的愿望,就又被提了起来。 秦姝听的神色恍惚,看向我时,好似散发出了母性般的光辉,“大四那年我确实觉出你有些异常,但是那会儿大家都忙着找工作,还以为你是压力太大。” 我想起那时秦姝确实会请我吃饭,安慰我找工作不要着急之类的,现在想起来,心中仍然十分温暖,我笑着说:“你当时也好忙,忙着创业,一周见不到两三次。” 我敛了笑说:“我爸去世前,我对我这个妈其实是有些期待的,后来我爸自杀了,我忍不住怪她,如果不是她虚荣贪婪,突然出走,我父亲不至于打击这么重。我确实优柔寡断,一方面是对她的幻想,一方面是对她的厌恶,可是偏偏我爸说了,不要追究,更不要因为他而记恨。” “这种不甘你能明白吗?”我问秦姝,“我爸叮嘱过我了,而且我也总在劝自己,不要计较那些过去了。我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再关注她,远离她,但是一想到她过的很好,我们却死的死、活的痛,不让她难过我就觉得对不起自己和我爸。” 秦姝沉吟了半晌,拨下了头发,无奈的说:“你这确实是纠结,你还没有想通。” “我当然知道这是纠结。”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然我翻来覆去的在说什么?问题是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秦姝翻了个白眼:“做了你四年室友,‘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你问过我无数次,从买哪个颜色的t恤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