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家住上几天,记忆里过春节和元宵节的时候好像才会挂上小灯笼,但也没有今天这么热闹。 一直走到陈姥姥住的那个院子,这份儿热闹才隔开。老太太这边单独一个小院,楼下院里种了不少花,占了最好位置的的是一棵小树般高大的牡丹,老太太格外喜欢它,还给它搭了小凉棚,这会儿花期正浓,大朵大朵的牡丹挂在枝头朝霞似的艳丽,碗口大小的花朵瓣蕊层层叠叠,一进小院香气宜人。 唐瑾瑜一来陈姥姥就瞧见了,老太太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惊喜道:“是小瑜吗?是不是我乖宝来啦?” 院里没有外人,陈素玲就松开儿子的小手,让他去找陈姥姥,自己跟在后面笑着道:“妈,是我们,刚才到家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呢,您这阵仗也太大了,怎么请了这么多人来呀。” 陈姥姥刚接到小外孙,牵着小孩的手一起去客厅沙发那坐着,眼睛都离不开他,随口道:“也没多少,就咱们家这边的一些亲戚,主要是你爸家里人多,这还是通知的晚了,不然还能再摆十桌呢。”老太太拿了一个小石榴给唐瑾瑜,听着他喊了一声“姥姥”嘴都笑得合不拢,搂着一口一个乖宝叫他。 唐泓俊把礼物放下,他提着的那个手风琴小皮箱特别明显,陈姥姥瞧见道:“是小瑜的琴吧?” “是,带了个手风琴过来,小瑜平时最喜欢这把。” 陈姥姥立刻道:“放楼上客房,就上回小瑜来住的那间,别放下面,今天来的人多,可要仔细别碰坏了小瑜的琴才好。” 陈素玲也道:“对,泓俊你放柜子最上面,别给小瑜碰坏了。” 唐泓俊自然听她们的,他儿子从小到大最宝贝的就是这把手风琴,他平时拎着都小心翼翼,当即提着去放妥当了。 唐瑾瑜手里捧着一个小石榴玩,坐在那特别乖,陈姥姥问什么他就说什么,越发惹得老人喜爱起来。 老人疼幺儿,陈素玲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姑娘,当初远嫁外省,又和孩子一起受了这么多年的磋磨,老太太实在心疼她,爱屋及乌的,把唐瑾瑜也疼在心尖上。 坐着说了一会话,外面又来人了。 陈文骞掀开门帘走进来,瞧见小妹和妹夫来了之后,先笑着问了好,紧跟着就过去一把捞起唐瑾瑜,抱起来左右先结结实实亲了两口,“乖宝,还记不记得舅舅?想舅舅了没有?” 唐瑾瑜被舅舅的热情弄得有些措不及防,努力仰头躲着,连声说想。 陈文骞把小孩举高又看了一下,让他瞧自己的脸,高兴道:“舅舅也想你,瞧,今儿特意刮了胡子来见你的……”他还没显摆完,一旁的陈姥姥吓得够呛,催着他把小孩放下。陈文骞抱着小外甥放在自己腿上,挤在沙发坐下笑呵呵道,“妈,没事儿,你瞧小瑜都不怕。” “他还小,哪里知道怕!你别这么闹,要是摔着他我可跟你没完!”陈姥姥不让他再碰小孩了,抢过来护着唐瑾瑜,拿了饼干和一把糖果给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吃。 陈文骞拿了唐瑾瑜的小石榴逗小孩玩儿,但是唐瑾瑜特别大方,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给他,“舅舅吃。” 陈文骞感动的不得了,把手里那个也还给他了,“舅舅不吃,没剥皮呢。” 唐瑾瑜犹豫一下,“我帮舅舅剥皮?” 陈姥姥坐在一边都听不下去了,拍了儿子一小巴掌,被他气笑了,“你多大的人了,使唤一个孩子给你剥石榴,丢不丢人呀!” 陈文骞大方道:“这有什么的,我在您面前不也是个孩子吗?” 一家人都被逗笑了,陈姥姥到底没让他碰小孩的石榴,现在还不是季节,她这边总共就这么一小箱石榴,给家里每个孩子分了俩就没了。 陈文骞也不吃石榴,就是逗唐瑾瑜玩,陪着说了一会话,又问道:“妈,那边大厨说准备的差不多了,您看什么时候过去?” 陈姥姥问:“你爸呢?” “嗨,这不全家都等着听您指挥吗。” 陈姥姥想了一下,道:“那今天提前开席吧,你妹妹和妹夫一路过来也累了,吃了饭让他们休息一会,晚上还有一桌呢。” 陈素玲惊讶道:“妈,晚上还有啊?” 陈文骞道:“何止,咱们要摆三天你不知道?” 陈素玲真的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老太太一把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牵着唐瑾瑜,特别骄傲道:“走,咱们出去,这次小瑜得奖,咱们都坐在第一桌。” 陈素玲张张嘴,也没能说出什么来,笑了一声跟着去了。 唐泓俊在岳家一向都听妻子的,陈素玲怎么做,他就在后面拎包跟着,笑呵呵的脾气特别好。 这边小区独栋别墅一共12栋,陈家自己就占了三分之一,在自家别说摆三天,摆十天半个月也没人说话。陈家把闲置的三个庭院收拾整洁之后摆了几十桌,今天是第一天,中午来的人少,只坐了一个院子,都是近处听到消息赶来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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