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郡主,奴才这不算多礼。” 事不过三,既然人家执意放低姿态,兰沁禾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封是昨天从山西呈来的奏疏,”她还记得自己是假装来送东西的,将手里的信函递了过去,“万阁老今日身体有恙,不能亲自来司礼监呈报,还望公公见谅。” 慕良当然见谅,他巴不得万清天天不能来司礼监,让兰沁禾过来。 但面上他还得一片忧色,“万阁老得的是什么病,可曾找大夫看过了?” “她就是累着了,休息一天就好了。” 两人一人胡扯,另一人配合着胡扯,聊得倒还算是融洽。 慕良收下了奏疏,“请娘娘回去转告万阁老,朝中的事情不必忧心,司礼监和内阁的几位大人都会处理的,让她老人家好好休息。” “有慕公公在前面顶着,想必母亲就算休养个几个月,也不会耽搁什么政务。”兰沁禾开始将话题引入正道,“公公也要注意休息,现下林公公不在,您既兼着提督的事情,又要操心掌印,倘若累坏了身子,不知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担子来。” 她说了一段话,口舌有些干渴,顺道抄起旁边的茶盏。 触手的一瞬,兰沁禾顿了顿,这茶不冷不热,温度适宜,怕不是掐着点备下的。 她抬眸,目光不经意似地从慕良面上划过。 伺候人的功夫,这人当了那么多年提督也没有落下。 “千难万难,奴才也没有娘娘辛苦。”慕良战战兢兢地抬眸望了眼兰沁禾,“娘娘一边有高堂需要照顾,一边还得为我西朝呕心沥血地栽培人才,奴才瞧着,都替娘娘辛酸。” 兰沁禾本来在喝茶,她刚刚回味嘴里的茶叶似乎价格不菲,就听见慕良说了这么一句话。 饶是兰沁禾见惯了世面,听到着都心里一抖。 还不待她说话,对面的人又开了口,“就比如前天,奴才听闻国子监的号房坏了,心里着急得很,所幸没有人受伤。 可就算没有人受伤,这马上就要秋闱了,正是要紧关头,怎么能让我西朝未来的栋梁们在破房里读书,这要是再下场雨,把书卷都淋坏了可如何使得。” 他确认完兰沁禾的脸色后,便一直盯着她的衣袖,一点也不敢僭越。 “奴才昨儿傍晚的时候,便将实情禀明了万岁爷,万岁爷也对此十分忧心,若不是国库里没有银子,万岁爷是立刻就要拨款的。” 兰沁禾听着,竟是诡异地从这位大太监的语气里,听出了丝丝的如履薄冰。 就好像他对着的不是个可有可无的郡主,而是在对着皇上回话。 “万岁爷说了,让我们司礼监同内阁拟出个章程来,只要能解决国子监的问题,他一概批准。” 兰沁禾换了个姿势坐着,不动声色地将袖中的那张银票塞到了最深处。 区区一个茶宴,这位慕公公何以替她做到这个份上。 女子面上的笑意不减,眸色却深了些。 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她和母亲都不知道的隐情。 别说是慕良,就算是同兰家交好的林公公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昨天到今天,这一连串下来,他未免太殷勤了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得顺利,兰沁禾心里愈发警惕。 “圣上真是这么说的?”她需要确认一遍。 “自然是真的。”慕良欠身,“娘娘是国子监的司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法子可解眼下的难题。”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兰沁禾心坎里,本来今天兰沁禾是该来同慕良商量引商入监的事情的,但到了这里,她反倒有些迟疑了。 她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国子监算起来足有五十三年没有修缮了,学生和博士们的禄米也常常拖欠。身在其位,却迟迟不能解决这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