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吴景继续,糙汉似的男人红了眼睛,有些语无伦次:“但不管说什么,这么多年来总该回家里看看,是死是活,倒是给个信啊,我叔和婶子眼都快哭瞎了,不在乎,真不在乎,赚大钱还是种地当农民,都是自家闺女,活着就行,活着就行,对她没那么大的期望……我是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她就算是死了!也该招她回来看看,让家里见一面,我叔我婶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家里的地和房都卖了,还在找她,就这一个孩子……太不孝了,我妹子乖得很,真的乖得很,乖了十八年,临了了给家里这么大的打击,我得让她回来看看,看看她自己的亲爹娘,让她糟蹋成什么样了。” 梁楚皱眉:“没报警?” 吴景苦笑道:“村里,小地方,报警了也没多大的用,警力不够,民警很尽职,帮着找了几个月,案子也往上边递了。但上边案子这么多,我们又没人脉,托不到关系,警/察调查了监控,问了同校学生,没什么结果,也不可能一直专注在这个案子上。这么多年过去了……” 吴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梁楚静默了好一会,吴景是很不错的人,他也理解两位老人的辛苦,膝下唯一的女儿生死未明,那种煎熬和焦灼会让他们每晚都不得安眠。但他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还是别给人希望。 梁楚实话实说:“我其实进南洞门,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天,我要不然回去问问陈先生?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话才说完,梁楚忽然觉得脸颊好像让什么捏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坐在地上端着碗,求~营~养~液~啊~ 第49章 恶鬼的小新娘 梁楚一愣,下意识摸自己的脸:“谁、谁掐我……” 板牙熊啊了一声, 表示疑问。 梁楚说:“有东西掐我。” 板牙熊张望四周:“没人掐您啊。” 梁楚皱起眉毛:“不可能, 我感觉的很清楚……”不仅是被掐了一下, 脸上的肉还被捏住, 往旁边拽了拽的样子, 虽然很轻很快, 但他捕捉到了。 板牙熊揉揉眼睛:“什么也没有呀, 您是不是熬夜熬的出现幻觉了, 别疑神疑鬼的, 我就在这里看着呢,没人掐您。” 梁楚抿唇, 还有些怀疑,是他的幻觉吗? 梁楚低头,给板牙熊看脸,问道:“那你看我脸有没有红, 左边。” 板牙熊仔细看了看:“左边是比右边红点, 是不是您刚刚自己搓脸搓的, 我没看出来区别。” 梁楚哦了一声,他刚才确实揉脸了, 看了看陌生的周围,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最近的障碍物也在三米开外,不会有人在瞬息之间偷袭,得逞以后还能全身而退不被发现的。梁楚靠树发了几秒钟的呆, 可能真的是幻觉吧。 但也不免除其他可能,梁楚把背包抱得严实了一点:“我得看好了,别把你给抢走了。” 万一不是幻觉是真的,掐他一把倒没事,如果把沈云淮给抢跑了,他往哪儿找他去。 正是凌晨时分,天将亮未亮,东方的鱼肚白窄的像是一道刚睡醒的眼缝,世界正处于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光芒小气吧啦的从眼缝挤出来轻轻薄薄的一撇,于高空张开,在万物之上铺了一层新生的曙光。 绿茵冉冉,晨光初盛,近百年的岁月长河,足以把他孤单一个划在这一端,对面的世界改天换日,正正经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平整而顺直的柏油马路通往远方,店面的招牌门面挂着彩色的灯,四轮的机械车时不时溜走一辆,街上行人寥寥,手上多是拿着一部轻薄的机器,手指摩挲屏幕,果然是一点一点的。 沈云淮遥望远处,轻而易举看到远方的细微末节,他淡淡扫过一眼,印在眼底,却没印到心里去,心情平静如一面坚冰,还活着的时候,长年独处,身边的事物变化很难产生影响,如果真的在意,这些年来,他又怎么会主动偏居在世界之外。这些岁月成效显著,到底还是远疏了,沈云淮翻看手背,苍白不似正常人,分明有着同样年轻的脸庞,他却永远不会有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衣着相貌还是其次,气质、人生经历、过去历经的分分秒秒,早已清清楚楚分出了个乙丑丁卯。 然而总会有人不识趣,不管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