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耕是替他弟弟陈墨池抱不平。 香馥改嫁广宁王,香璎便对广宁王说,你想骂就骂吧,我亲爹确实混蛋,这也太没良心,太会见风使舵了。 香璎冷笑,“你不要给我乱戴高帽子。你说我有了继父忘了亲爹,我还说陈驸马有了继妻忘了亲女,伙同南阳公主陷害我呢。你说得对还是我说得对?咱们要不要到我皇帝伯伯面前辩白一番?” 陈墨耕听到“皇帝伯伯”四个字,现出恐惧之色,又往后缩了。 他是平民百姓,皇帝对他来说是上天之子,是高不可攀的。 “璎姐儿不要胡说,你爹怎会害你?”陈老太太大惊。 “你敢忤逆!女儿诋毁亲爹,这是什么罪名?”陈佩这几天新学会了些东西,指责起香璎了。 “陈驸马是在宫里陷害我的。你们想不想知道,身为官员,在凤仪宫动手脚,插手陛下的后宫,是什么罪名?”香璎像训二傻子一样。 陈老太太、陈佩脸色大变,“不可能,你别胡说!” 香璎步步进逼,“我若声张出去,罪名落实,莫说陈驸马,便是南阳公主也吃罪不起!陈家每个人,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陈老太太和陈佩面如金纸,后退几步,一起坐倒在罗汉榻上。 陈墨耕、陈乐成父子俩胆小如鼠,瘫地上了。 陈大太太和曹氏素来婆媳不和,这时却搂抱在一起,抖似筛糠。 陈乐欣嘴最硬,“你别以为当了郡主了不起,乐康郡主是陛下嫡亲外孙女,她还没发话呢。” 陈乐欣向何盈求救,“郡主,你快说句话呀。” 快说句话,打掉香璎的气焰。 何盈手足冰冰冷,竭力作出镇静模样,“太康郡主,宫中之事不可信口胡言,要有证据的……” 香璎逼进何盈,态度轻慢抓了她的衣襟,迫使何盈跟她面对着面,“宫中之事何需讲证据,我只要说出我的疑惑,陛下哪怕起了一丝一毫的疑心,对南阳公主和陈驸马便非常不利!” 何盈眸中有了泪光。 香璎贴近何盈,轻蔑耳语,“皇太子殿下是你亲舅舅。自古以来,皇太子最难做,你难道不知道?国之储副,轻易不敢出差错。皇太子的姐姐、姐夫肆意妄为,你猜对皇太子有没有影响?” “你太恶毒了。”何盈垂泪。 “哪里。”香璎神色转为柔和,体贴的替何盈整理衣衫,“大姐姐、大驸马若不招惹我,我乐得省事,做个无忧无虑、安享尊荣的太康郡主。你说是不是啊,外甥女?” 何盈羞愤交加,热泪潸潸。 “小侯爷,你赶紧帮帮郡主啊。”陈乐欣软语央求。 “对,小侯爷,你赶紧帮帮郡主。”陈家人全是这个心思。 这小侯爷不是应该很神气么,为什么香璎当着他的面折辱乐康郡主,他跟个死人一样,默不作声…… 谢宣淡笑,“一位太康郡主,一位乐康郡主,两位都是郡主,你们让我帮的是哪位?” 他这话真把陈家人问住了,也让陈家人懵了。 你是乐康郡主的未婚夫,不帮乐康郡主,难道你还会帮香璎不成? 何盈嘴巴微张,惊愕到甚至忘了哭。 表哥对她……自从那次在吉安街头晕倒,再次醒来之后的表哥,对她便不一样了。不仅不亲近,还很厌恶的样子。这次表哥到公主府来见她,她还以为表哥回头了,谁知并不是,香璎当着表哥的面欺负她,表哥无动于衷…… 要失去表哥的心了么? 何盈有些心痛。 泪眼朦胧中,何盈望到了长身玉立的张旸。 张旸仿佛置身这满室的暄闹之外,慵懒悠闲。 何盈那颗少女心微微颤动。 表哥不在乎她,她也不在乎表哥。这世上一定有比表哥更好的人,一定有…… 香璎问广宁王,“爹爹,您能不能把陈家这几个人提起来,让他们老老实实站好?” “当然能了。”广宁王想都没想。 他和香馥就是来陪香璎玩耍的,香璎想怎么玩,当爹的都不拦着。 “我来。”张旸把广宁王挡住了。 张旸秀逸出众,膂力惊人,如老鹰提小鸡般把陈墨耕、陈乐成父子俩拎过来,吩咐他们站好站稳。这父子俩还真听话,站得笔挺,一动不敢动。 陈老太太等人为张旸气势所摄,和陈墨耕父子俩站成一排,站姿空前的端正。 “太康郡主,请训话。”张旸优雅躬身。 香璎心花怒放。 小哥太懂她了,她一开口,便知道她要做什么啊。 香璎神气叉腰,一个挨一个训过去,“你,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记好了:陈驸马衣食不继,是我祖父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