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了看鱼才大冬天地出宫吗?太后停了脚步,沉着脸色看赵靖宜。 赵靖宜叹了口气,苦笑道:“皇祖母孙儿心中有数。” 见太后不悦的目光,又赶紧说:“这儿冷,皇祖母不如进屋说话。” 太后冷哼了一声,未动。 正在这时,忽然旁边一个清亮的声音说:“太后娘娘,您看,下雪了,王爷身强体壮不打紧,臣女却是比不过呢,只能求您怜惜了。” 静安郡主瑟缩了一下脖子,可怜着小脸,眨着眼睛乞求道。 赵靖宜感谢地望了静安郡主一眼,“屋里暖和,郡主偶尔前来可不要得了风寒才好,皇祖母。” 左右两边都看着自己,太后沉着的脸色不觉缓和了下来,眼中笑意一闪,又正色抬了抬下巴勉为其难道:“也好。” 赵靖宜和静安郡主一路扶着太后进了栖云轩正堂。 林曦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那着赵靖宜和静安郡主一左一右地扶着太后离去的身影,下意识皱了眉,心口微滞,带酸而涩。 细细的雪花忽然落在鼻尖,接着融了变凉。 忽然前面高大的背影转过了头,对着他张了张嘴,那向来英气逼人的俊脸带着无可奈何之态,还有满满的歉意。 林曦怔了怔,杵在原地。 赵靖宜皱眉,不动声色地瞟了瞟太后,接着转头再明显地朝林曦做了口型。 这时林曦才回过了神,领会了意思,点了点头。 他一转身便见一个丫鬟抱着暖炉匆忙地跑过来,“天儿太冷,公子快拿着,可别着了凉。”那丫鬟想了想又说,“王爷刚刚吩咐的呢,是奴婢疏忽了,请公子恕罪。” 林曦将暖炉缩近了披风里,感觉雪天的冷意忽然离了去。 “世子在何处?” 进了屋里,将太后安抚在榻上,静安郡主便说:“太后娘娘怕是习惯了臣女泡的茶味儿,劳烦王爷派人领我去茶房。” “郡主辛苦。” 一个丫鬟走进来朝静安郡主行礼,“请郡主随奴婢来。” 等两个身影离去,太后抬眼便说:“你胡闹,皇帝也由着你胡闹!偌大的王府,没有人来主持中馈像什么样子!笑话皇家娶不到媳妇吗?今后女眷之间往来走动也不要了?往小里说,没有女主人你的内院如何安稳?大大小小的事情难不成都让曹公公替你办了,他操劳了一辈子,总该歇歇了吧?” 赵靖宜垂手站在太后面前,面色沉静,“替父王母妃守孝六年,这是孙儿当众许下了,也定要做到。再者四年前之事孙儿还历历在目,至今无法忘怀。虽人人皆说姚氏心毒,萧氏疯狂,可说到底是孙儿之过,孙儿给了姚氏妄想,冷落了萧氏寒她的心,经此一次对于这些娇柔美好的女子孙儿已是再无期待。” 说到给小儿子小儿媳守孝,太后颇为安慰心疼,还点了点头。可一说到四年前那骇人听闻,至今为人饭后谈资的事,这简直是戳了太后的心窝子。 而且瞧赵靖宜的意思,他不是对萧锦萍念念不忘,而是怕了这些外柔内毒的女人。 这怎么行! 太后简直惊呆了,“靖宜,你这是何意?莫不是厌恶了女子?” 赵靖宜点头,似不再掩饰,眼中的厌恶浮现,锋利的眉皱在一起带着一抹寒意,“孙儿在外征战,回家却是死死伤伤,当时便狠下心上下一番审讯,却发现平日里越是天真烂漫娇弱如菟丝花的女子,越是心狠手辣,这心机这手段孙儿一想起来便是不寒而栗,是想战场上的暗箭也比这些内宅阴私光明磊落,孙儿是……怕了。” 最后两个字饱含太多的心酸和无奈,仿佛蕴含了千斤重担。 太后捂住胸口,难受地简直要窒息,原因竟是如此简单。 可是这不对,她站起来,紧紧地握住赵靖宜的手说:“靖宜,世上女子千千万,绝不是都如同这般。当初是哀家和皇帝看走了眼,选了这两个女子给你,这次哀家绝不会草率,定会考校人品德行才行。” “皇祖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