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儿已有五岁,却是连我这个父亲也认不得……还请皇祖母成全。” 太后的神情顿时缓和,其实话一出口,她便知有些不妥。如今细看赵靖宜满目憔悴,不见当年的意义风发,想起自己的小儿子,顿时心疼地不行。 “也罢,这几个太医也一并跟着去,荣儿这几日本是他们在治的,本宫再寻几个妥当人照顾荣儿,万不得再有任何闪失。过段日子,祖母再给你指个温柔和善的女子,至于那萧氏,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在太后看来,箫锦萍笼络不了丈夫,作为世子妃无法挟制妾室,平稳内宅,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最后更是杖杀庶子,太后颇为不满,不过人既已逝,多说无益而已。 待赵靖宜将嫡子带回了王府,下人便来报,道是永宁侯太夫人,侯夫人来了。 赵靖宜对永宁侯颇有微词,不过是碍于妻子已逝,不好怪罪罢了,如今太夫人,岳母大人亲至,再如何不耐也总是要见的。 且他本不是拖延之人,事到如今,总是要跟永宁侯府说清楚。 “自事情出,老身是寝食难安,愧疚难眠。王爷戍卫边疆保家卫国,萍儿应该克尽本分,孝敬公婆,安抚内宅,教育子女,让王爷无后顾之忧。先王爷年事已高,本就该注意饮食,她却不知劝阻,任由公爹贪杯,视为不孝之一;先王妃伤心悲痛,她却不知想尽办法细细宽慰,开解婆母,只知道木讷地服侍饮居,干着着急,眼睁睁看婆母一日日憔悴离去,视为不孝之二;作为世子妃,公婆白事亲力亲为本就应该,她却放松警惕任由妾室犯错,不加劝导却只知横来横去,凭着义气做事酿成如此惨烈结局!世子仁厚,至今未休弃她,只是教出如此孙女,老身实在无颜面对王爷呀!” 太夫人说着推开刘氏的搀扶,对着赵靖宜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靖宜站了起来,侧过身体,不全受这一礼。他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父王向来喜欢贪杯,就连母妃都劝不了更何况是做媳妇的箫锦萍,况且哪有媳妇去管公爹做事的。至于母妃……一颗心扑在他父王身上,一旦父王离世,她也就心死了。 这怪不到萧氏。 “出嫁从夫,哪还有做大家小姐的轻松自在,老身和夫人总是教导萍儿一切都要听世子的,哪怕受了委屈,也要多多忍让,世间女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夫君要敬着,宠着,却不可独占着,可萍儿偏就是听不进去,这直来直去的脾气,世子也是受苦了。” 太夫人处处小心致歉,虽听着是数落自己孙女的不是,却又何尝不是在替萧氏委屈呢? 太夫人说完,刘氏抹着眼泪又说道:“是啊,萍儿从小就有一说一,向来不拐弯抹角,我都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了,当人正房夫人,总是圆滑些好,不然总是要吃亏的。” 赵靖宜默默地听着,只是不做声,脸上的神情却是缓和了不少。 虽然做法让他恼恨,可是他知道萧氏的性子本就不是阴毒的,若不是逼急了,绝望了,她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赵靖宜坐下,端起茶杯淡淡地说:“两位的来意本王已经清楚,若是无事,便也请回吧。” 这是端茶送客了,刘氏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太夫人面若无事地说:“老身尚有一事,萍儿临去前一直放不下荣儿,听闻世子已无大碍,只是老身心里记挂,可否让老身看上一眼,好安心。” 这个要求合理,且永宁侯应该是最不希望赵元荣出事的,所以赵靖宜答应了这个要求。 如今坐到他这个位置,伤心难过已经过,余下的不过是利弊罢了,他倒也没有想过彻底跟永宁侯府翻脸。 待太夫人和刘氏见过了世子,见他气息平稳倒也放下心来,只是小脸略白,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显然还未痊愈,心里又是安心又是心疼。 临走前,刘氏忍不住劝说道:“世子身边只有一个乳母和几个丫头,王爷忙碌又是做大事的,怕是照顾不周全,能否容我隔个几日来探望一次?” 赵靖宜自从接回了儿子,连着照顾了几日,颇有些手忙脚乱,虽有太后指派的人手,到底是凤慈宫出来,身份上总有些不大方便。 想想也不能教儿子不接触外家,于是就答应了。 刘氏心里一喜,想到女儿临走前的恳求,于是接着说:“萍儿走后,王爷身边没个照顾人,待王爷除了孝期,定是要续弦的,若是新王妃不知底细总是对荣儿……” 眼看着赵靖宜的脸色慢慢变冷,太夫人立刻扯了一把刘氏,道:“顾妈妈是照顾萍儿的老人,世子出生后也是她照看的多,王爷若是觉得妥当,就留下搭把手吧。” 说着横了刘氏的一眼,后者捏着帕子消了音。 这倒是不妨碍,印象中萧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