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遣使臣来究竟是何意呢? 邓节看向赵翊,只瞧他的眼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嘴角却微微向上一挑,惯用的假笑,道:“快请使臣进来。” 接着,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的鲜卑汉子端着一个大红木礼盒进来,说是鲜卑汉子,却半点瞧不出鲜卑样子,头发整整齐齐地束着,衣裳也都半胡半汉,言谈举止都很规矩。 他们都说慕容鲜卑汉化的早,原来已经到了和汉人没什么两样的地步了。 “慕容鲜卑使者,拜见太尉大人。”说着,这使者半跪在地,右手抚在胸口,行了一个鲜卑礼,又道:“弊臣奉我王命令,特为太尉大人松开除夕贺礼。”说着自己打开了那个红木箱子,殿上之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那里面装着得是颗人头。 使臣说:“这是吕复二子,吕方的人头,我王特命弊臣献给太尉大人,以结盟好,永不犯界。” 他们慕容鲜卑的主子分明是怕了,怕因为这个吕方,下一步赵翊的大军就要跨过漳河攻打鲜卑,所以送来了吕方的人头求饶。 赵翊乐得收下这个人情,北方胡虏杂居之地,土地贫瘠,易攻难守,他本也就不感兴趣,他想要的是趁着张表病逝之际南下收取荆州,统一中原,他拍了拍手,笑道:“这份礼最合我的心意,使臣千里迢迢赶来,辛苦了。”又吩咐奴婢,道:“还不快给使臣设座。” 使臣落座,晚宴也就开始了,外圈的乐班奏乐,中央的胡姬跳着胡旋舞,婢女们捧着漆盘鱼贯而入,不断的呈送着美酒佳肴。 邓节没有什么胃口,事实上她现在的喉咙也该痛着,脑袋里都是轻儿说过的话。 她放在案几下的手突然地被他握了住,她一惊,看向了他,却见他正在看着跳舞的胡姬,手下紧紧一收,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在想什么呢?”他仍是没有看她,话却是对她说的,随手揪下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妾在想,鲜卑使臣真的是送来了一个好消息。” “胡说”他淡淡地道。 邓节默了默,说:“轻儿说,宋夫人也是她逼杀的。” 赵翊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从他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蓦地,他淡淡地应了一句:“哦” 邓节望着他的侧脸,道:“妾若是也死了,夫君会难过吗?” 他没有回答她,她渐渐地不在抱有他能回答的希望了,却在这时,他又开了口,道:“不会的”他扭头看着她的眼睛,对她笑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邓节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阵暖流流过,刚刚经历过恐惧,此刻的她太脆弱了,她到底也是个人,会恐惧,有脆弱,时而也想着能够依靠着什么,能够卸下防备。 案几底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他说:“我不会松开这手的,也绝不会再有第二个轻儿。”他诚恳地说:“这次是我疏忽了,让你受了惊吓,以后再不会了。” 邓节笑了,眼泪像是和笑连在了一起,也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她轻轻抹掉,免得叫人看了去,她说:“你说我们会生孩子的是吗?” “会”他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会生许多许多。” 她说:“不是因为想要稳定江东。” 他说:“现在的我无需去江东。”天下九州,他坐拥数半,何须再去顾虑稳定一个小小的江东。 他不需要,他甚至可以立刻挥师南下。 她好像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他,而他也好像永远不会嫌她啰嗦,就这样一句一句的说着,手紧紧的握着。 宴会过半,中间的舞姬退了下去,换了六个貌美的俳忧来,俳优都是男的,也都很漂亮,比姑娘家都漂亮,难怪那么多人有龙阳之好。 他们几个是那个老奴精心挑选出来的,特意在除夕夜宴上表演,他们手里有的拿小腰鼓,有的拿萧,有的拿绫,有的会唱,有的会跳。 宴上的使臣们都看得入了迷,赵翊似乎也觉得很有趣,唯独邓节,除来看着觉得有趣,越看就越觉得其中有那么一个漂亮的男孩眼熟,在哪里见过又一时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