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翊放下笔,看向她:“她在邓节那里?” 孟澜点点头:“是呀,大人,那邓夫人自从前些日子同大人从宫中回来就生了病,卧床不起,刘姐姐说是去照看她。” 孟澜转眼撇了撇嘴角,低低地道:“谁知道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关着门待在邓夫人房间里,我见两人都鬼鬼祟祟的,准不安好心。” 她在背后嚼舌根子给赵翊听,蓦地,偷偷抬眼观察赵翊脸色,却见他正看着自己,那双狭长的眼里不见笑意,隐约带着凛凛的锋芒,她的心里一窒,悻悻的闭了嘴。 赵翊起身离开,孟澜霎时间只恐他生气,更恐自己失了宠,惊道:“大人要去哪里?” 赵翊回头笑道:“我去哪里,难道还需先向你禀报?”然而他的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孟澜姣美的脸蛋顿时变得雪白,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赵翊离开。 …… 几日前邓节被司马煜从太极殿带回来后就生了病,兴许是几日前那场风寒没有好彻底,又兴许是在太极殿受到了极大的震慑,此次病来如山倒,一连五日都没有下床榻。 她本不欲见任何人,直至刘萦刘夫人拜访。 邓节喝止住了将刘萦阻拦在外的金儿,沙哑地道:“请刘夫人进来。” 金儿方才放行。 刘萦一进内室,只见邓节坐在床榻边上,披发跣足,身上只着一件白色里裳,脸色极差,眼下略带乌青。 刘萦惊道:“夫人这是怎么了,病得如此重为何不请大夫?难道是下人照顾不周?”她转身便要出去理论。 “夫人”邓节制止了她,对一旁的金儿说:“你先出去,将门关上,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金儿称“诺”离开。 屋门关上,屋内便只剩她与刘萦二人。 邓节欲从榻上起来,刘萦遂弯腰扶她,邓节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刘萦为她倒了一杯水,道:“夫人怎么病得如此重,可是因为那日太极殿上的事?” 邓节说:“你已经知道了” 刘萦扶着曲踞长裙缓缓坐在矮案旁:“何止我,只肖半日,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太尉大人在太极殿上斩杀逆党,血流如注,随即当着天子与重臣的面,将身怀龙子的贵妃绞杀于大殿前,此番行径,可堪‘震古烁今’了”她的音色不同于邓节,是温柔的,缓慢的。 邓节低下头,道:“不瞒你,太极殿一事,我确实受了惊吓,自那日归来,夜半惊醒,梦中尽是被斩杀的小黄门的头颅,与蒋贵妃临终前的模样,还有……”她忽儿停止了下来,不再说话,只伸出手揉着自己的眉心,苍白的嘴唇紧紧的抿着。 刘萦柔柔地接了下去:“还有太尉”她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陶杯,慢慢地道:“你方才嫁过来,虽然曾经对太尉大人的残忍与跋扈有所耳闻,但终究不比亲眼所见来的直观,来的震惊。” 邓节揉着眉心的手底已是薄薄一层汗,她的眉心皱着藏着化不开的忧虑,但是她声音听起来仍然镇定,她说:“你可知那日太极殿上乱箭齐发,我差点死在殿上。” 只是那么一瞬的功夫,她险些丧命,此刻她的眼前忽然又闪现出了天子刘昭的面庞,她揉着眉心的手一滞。 “这…”刘萦惊讶地道。 邓节放下了揉着眉心的手:“太尉他一直怀疑除了蒋姚,宫中还有别人与我有联系。” 刘萦道:“他是想试探你?”又道:“可是他也只是怀疑,万一夫人真的出了意外……” 邓节望着她的眼睛,沉静地道:“在他看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