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道,“要我说,你找我出主意是舍近求远,隋师姐在姨妈的女学念书,要是姨妈肯帮你,你还愁什么?” 大宝一拍脑门儿,喜道,“你看,我怎么就笨了。” 重阳掖揄,“你原也不聪明。” 大宝顾不得跟重阳斗嘴,立刻就想去子衿姑妈家,结果,动作大牵扯了后面的伤,不由眦牙咧嘴一番,重阳扶他一把,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行啦,你还是先养好伤吧,以往不是最要面子么。” 大宝道,“我这是情义的见证,有啥没面子的。” 重阳给他恶心的够呛。 重阳回家同媳妇道,“大宝这真是动了凡心啊!” 宫媛坐屋里瞧着儿子在炕上跑着玩儿,道,“隋姑娘我也见过,说来,除了那一样,当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重阳道,“要不是不能生,哪怕是和离再嫁,大宝这般愿意,阿仁舅再不情愿也得遂了他的愿。” 宫媛问丈夫,“眼下怎么说?” 重阳刚想说,小郎见父亲回家,高兴的叫着“爹”扑过来,重阳高兴的接过儿子,抱怀里亲一口,直亲出响儿来,逗得儿子咯咯笑,重阳抱他在膝上坐着,与妻子道,“说来,先时隋师姐说不愿意,我还以为她就是嘴里说说搪塞大宝家呢。不想,舅妈亲自上门提亲,隋师姐都明说了不嫁人的话。我看,隋师姐是真的对大宝无意。大宝却是一片真心,还要去姨妈那里,想请姨妈代他跟隋师姐说一说呢。” 宫媛看儿子在丈夫怀里不稳当,扭啊扭的要下炕玩儿,便取了一畔炕上暖着的小虎头鞋,给儿子穿上,叫他在地上玩儿。一面与丈夫道,“大宝真是个深情的。” “可不是么。这书呆子一动凡心,就动的惊天动地。”重阳道,“他这事,有的磨。”将心比心,重阳与大宝自小一道长大的兄弟,都不愿意看大宝娶隋姑娘,不然以后生孩子可怎么着呢。就算能过继,也没自己生得讨人喜啊! 重阳瞧着自己儿子在地上十分来劲儿的骑着竹马,笑道,“该给咱们小郎取个大名儿了。” 宫媛笑道,“早该取了。” 重阳在寻思儿子的名字,在这取名的问题上,重阳颇肖乃父。虽说了要给儿子取名,一时之间却又取不出来。 倒是大宝,身上略好,就颇是着急的往子衿姑妈家去了。 何子衿听完他的来意,与他道,“这事儿啊,我早知道了。只是叫我说,此事你断是急不得的。”见大宝要说话,何子衿道,“你听我说。我问你,你与隋姑娘关系近,还是秦家那小子与隋姑娘关系近?” 大宝道,“我与师姐算是师姐弟,那秦家小子,仗着亲戚关系不办人事,光亲近有何用?人与人之间,不在亲疏,有些白发如新,有些倾盖如故。” 何子衿道,“要论讲道理,我自是讲不过你这个举人的,可有一样,我比你看得清楚。这事,并非你心不诚,倘不是看你心诚,你娘如何会愿意去隋家提亲?大宝啊,这自来做什么有做什么的路数,你想考功名,就得用功读书。可想做一个好丈夫,不只是说你心诚就够的。你想一想,秦家以姑舅之亲,犹有负于隋姑娘,这个时候,她能信你吗?她会不会想,你是一时的冲动?会不会想,将来数载过去,你不过是另一个秦氏子?” “姑妈知道,我倘是介意她不生养之事,就根本不会起了娶她的心。” “我是知道,可你能保证三年、五年、七年、十年,你仍如此心?当以后你变了心,介时叫隋姑娘何去何从?那时,她会不会后悔,当初不若在老家清清静静的过日子,纵一辈子不嫁男人,到底清净,也没那许多苦楚。” 大宝多么坚定啊,当即道,“不说三年、五年,就是三十年、五十年,我都不会变。” “隋姑娘还没看到。”何子衿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