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得志的,自然是一种打击,但高琛反应多快,到陆家时已是形色如常。高琛完全没有提他娘的事,只是道,“我刚去给何兄贺过喜,我们去岁的秀才们,中举的就是何浩兄了。何浩兄原就学识极好,底子也打得牢,于情于理,我都得过去。何浩兄已是说了,明儿他请客,我们已商量好了,可是得多灌他几杯。” 陆老太太见着这个侄孙才算心里痛快些,笑道,“你们既是同窗,咱们又是亲戚,不是外人,很该多亲近。” “是。”高琛认真听了。 陆老太太见这个侄孙是可堪调理的,与他道,“你也莫灰心,刚你娘过来,我也与你娘说了,你还年轻,再好生用功三年,下次秋闱春闱一并拿下,岂不好!” 高琛道,“初时知道落榜,我还真有些失望,可回家的路上也就想明白了,少年得志的,毕竟是少数。我想着,还是效仿姑祖父,踏踏实实的把文章做好,再说功名不迟。倘将功名心放到学识之前,反是失了寻常心。” 陆老太太就很满意高琛这个态度,甭管是不是装出来的坦然,起码说话做事像那么回事。 陆三太太也很是宽慰鼓励了高琛几句,中午还留了高琛吃饭,高琛笑道,“原该陪着姑祖母和伯娘一道用饭,只是我娘在家,我又不放心,还得回去多劝劝她。” 高琛起身告辞。 陆老太太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陆三太太开导闺女去了。 原本吧,这女孩子成亲前议亲议上几家,本也是寻常事。不要说女孩子,就是男孩子,拿重阳来说,三姑娘也没少相看。陆家这事原不算什么,只要陆大姑娘回转过来,以后一样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可事情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寸,赶上学里休沐的日子,这年头,学生们上学完全不能与子衿姐姐前世比,什么五休二啥的,这年头儿,学生同官员是一样的,十休一,十天才休息一天。所以,子衿姐姐一向不大管孩子们休息天的活动,只要说明白,带足了服侍的人,不论是去外找同窗游玩,还是去长辈那里尽孝,都随孩子们。 这阿曦吧,自小就好吃。偏生,太平寺炸得好油果子。 阿曦就约了宫姑娘、苏姑娘去太平寺吃炸油果子,何子衿就觉着,那炸油果子买回来吃还不一样,阿曦道,“我们还要逛一逛太平寺,去太平寺看梅花,再去荷花湖边的赏荷楼吃饭。”北昌府因守着北靖关,民风很是奔放,女孩子们出门游玩,外头用饭也是常事。 何子衿叮嘱道,“现在也没荷花可赏,吃就好生吃,外头冷,别呛了风。” “我晓得。”阿曦又跟她娘要了请客的银子,就欢欢喜喜的与自己的朋友们游玩儿去了。 阿晔是懒得跟阿曦一道的,他自己也有活动呢,阿晔他们学里组织了诗社,阿晔请人到家里赏他娘种的水仙,准备做水仙诗。可阿曦女孩子出门,没个男性兄长跟着,阿晔又不放心她妹,于是,就托了重阳哥。 重阳跟阿曦一向要好,又大几岁,与阿晔道,“以后你没空,只管叫人知会我,可别叫阿曦自己带人出门,她还小呢。” 所以,就是重阳同阿曦一道去的。 阿曦在朋友面前再三夸重阳哥好,道,“重阳哥比我哥好一千倍。” 宫姑娘对此话不发表评论,但也知道胡重阳虽然嘴巴不大好,其实人品尚可,起码就没把她是红尘居士的事儿说出去。 苏冰道,“我知道,我哥今天也到你家去了,他们今儿做诗哪。” “成天诗啊干的,我哥做的诗可酸啦,一点儿不好。”阿曦道。 苏冰抿嘴笑,“我哥也是,他成天乐呵乐呵的,不知道为啥,一做诗就伤春悲秋的,假的很。” 宫姑娘总结,“这是才子病,才子都得伤春悲秋,不然就不能叫才子了。” 三个小姑娘笑作一团。 待到了太平寺,重阳给添了香油钱,给她们安排好暖融融的禅房,就有知客僧引着几位姑娘去寺里赏新开的梅花,赏过梅花,三人还迷信兮兮的抽了回签,都是上等好签,请法师给解了,听懂听不懂的,反正是好鉴,三人都很高兴。待得累了,就回禅房休息,喝茶吃新炸的油果子。 阿曦不忘给重阳哥也备一份儿,重阳道,“你们只管自己吃,我去寻老和尚要几枝梅花,曾祖母最爱这个。” 阿曦还说,“重阳哥你别在外头久待,小心冻着。”阿曦自小就很会关心人,重阳一笑,“知道了。” 重阳是去给曾祖母折梅,竟硬生生的见了一出梅林约会,而且,是从头看到尾。说梅林约会也不尽然,陆大姑娘与高公子也没什么逾礼之事,甚至,高公子也没说什么逾礼之话,倘不是重阳从头看到尾,他还真得以为是表兄妹之间相约来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