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此营生,要是给人占卜啥的,她天生会忽悠,何况也的确跟朝云师傅学过一些。如今姚节这个,何子衿半晌想出个法子,与姚节道,“这样,你这身红的穿里头,外头不要穿红,外头穿上打仗时的铠甲。送聘礼的队伍,不要家下小厮,换成你营里上百战老兵,也跟你一样,里头穿红,外头穿战袍。另外,马全部都换战马。” “这可有什么讲究?”别看子衿姐姐一幅没啥把握的样子,但这话说出来,姚节硬是觉着有门道。 何子衿一幅大仙儿嘴脸,“天阴得厉害,可见如今北靖关是阴气相蚀,阳气不足,以兵煞之气来冲,这叫阴极阳生,否极泰来。” “成,我这就去办。”姚节连忙下去吩咐了。 这种天气,不要说姚家人心里没底,就是纪家人的心也悬着呢。让江夫人说,要是下雨就另选吉日。江赢心里压力大的,都不想定亲了。 好在姚节打发人过来说,一会儿喜队就到,只管等着就行。 江夫人说闺女,“不必担心。”反正有事也不会是她闺女有事,要江夫人说,命硬也不是没好处,反正要克也是克别人。 江赢显然没她娘的心理素质,江赢道,“就怕再造杀孽。”前头死俩未婚夫,江赢就做了终身不婚的准备。结果,姚节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倘不是姚节真心,江赢完全没有成亲的意思。 江夫人问纪容,“你怎么说。” 纪容坐得稳稳的,道,“这种还算不上杀孽。”对纪容来说,姚节敢向他义女提亲,就得有这种心理准备。 江夫人颌首,对闺女道,“听你义父的。” 一时,一身小红袍子的珠跑进来,欢快道,“娘,快下雨啦。” “下雨就下雨,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纪珠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道,“我喜欢下雨呀。”又跑出去玩儿。 姚节自营里调来老兵来得很快,他是经常出战的,故而手下颇有些老兵,赶紧让老兵们如子衿姐姐所言,里头换了红的,外头依旧是战袍。姚节还想着,要早知道起码得给兄弟们一人一身新衣裳啊,哎,这也没提前让他们收拾收拾仪容。 姚节胡思乱想着,大家便收拾妥当了,姚节那铠甲也用牛油擦的闪闪亮,姚节骑上战马,带着送聘礼的队伍,还有家里亲人,一并去将军府下聘。 姚节这次下聘,后来成了风水史上一次著名案例。就姚节一出门,天气似乎更阴沉几分,简直是阴云压顶,余幸与大姑姐同车,还悄悄问大姑姐,“不会有事吧。” “不会。”大姑姐笃定道。 至北靖城正街太平街时,不知怎地,天边陡然一声惊雷,幸而大家骑的是战马,战马心理素质比较好,只是抖抖耳朵,就继续前行了。倒是街边一株黄杨,不知为何,竟突然冒出一阵黑烟,接着大半个树身被劈落在地。姚二叔实在是受不了了,轻声问侄子,“我看这吉日不大对呀。”这是谁家狗屁和尚给卜的吉日啊!谁家吉日这样啊! 姚节淡定地,“劈的是树,又不是我。”继续走。 也是稀奇,将军府就在北靖城太平街正中的位置,自聘礼队伍上了太平街,到将军府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一个惊雷之后,漫天乌云就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轻拨开一般,先是一线天光,继而满城阳光洒落。阿冽不禁赞一声,“真好兆头!” 姚节咧嘴一笑,“那是!也不看是谁定亲!” 待姚节进将军府时,已是艳阳在天。 天气转晴,姚纪两家皆是心情大好。 原本姚节是请了二婶给江赢插戴,这是定亲的程序,男方要请一位全福妇人将男方聘礼中的一对钗给女方戴上。原是定了姚二婶的,姚二婶是全福人,家里父母公婆俱在,膝下儿女双全夫妻恩爱,是为全福人。姚节到了将军府就同二叔商量,“二叔同二婶说一声,让子衿姐姐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