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酸溜溜道,“这人跟人的命就是不一样啊。” 何子衿拉着余幸的手道,“现在您老人家也就酸酸我,今年阿冽中了举人,明年中了进士,过一二年阿幸也做了诰命,怕您就酸不过来了。” 余幸笑道,“姐姐莫拿我打趣。” 何老娘想着,要以后真排到孙媳妇屁股后头去,那可委实就太没面子,不禁有些着急。余幸知道太婆婆很有些虚荣心,笑道,“老太太放心吧,自来做官请封诰命,都是先为祖母、母亲请封,媳妇得排最后。” 何老娘一听这话,便放下心来了。心下盘算着,自己虽不比自家丫头有时运,可马上孙子考出功名来也就能做官了,到时儿子孙子一道努力,还怕成不了诰命么!这么一想,何老娘就乐呵了,忙同孙媳妇道,“阿幸我看你以后这福气,不比你姐姐小。看你这手就知道,也是一双小肥手。” 何老娘拉过自家丫头的手,又拉过自家孙媳妇的手,道,“看吧,脸上身上没肉,手肥脚肥,这种人就是有福的。”说着,伸出自己一双上了年岁的老手,“我这手就是做活的手。”又说儿媳妇,“你们娘这手,更是瘦巴巴的,不过,也比我强啦,我年轻时受的那累哟,那时侯,天下刚刚太平,咱家里虽有些田地,却也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唉哟,我年轻时受的那累哟。”何老娘想到自己年轻时的辛苦光景,深觉现在的孩子有福。 何子衿在一边儿拆台道,“我听说那时候祖父见天儿的给祖母做好吃的不是。” “哎,那短命鬼,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有了钱就拿去买鸡买鸭,炖得那个香哩,你祖父炖鸡汤,那从不用铁锅,都是用瓦罐,不用大火,就用小火,添把火,煨上两个时辰,哎哟喂,一开那盖子,香得街坊四邻都能闻到。”说着,何老娘又总结一句,“那短命换爱捣鼓吃的那劲儿,就传给了丫头片子。”又同沈氏道,“咱丫头,打小儿诶,见天就知道花钱捣鼓吃的,那时候我就说,这以后定是个败家货,就这张馋嘴也得把家吃完了,不想各人有各命,人家就有这享福的命,怪道自小就嘴儿高哩。” 何老娘想到自家丫片子先自己一步得了诰命,不由再酸溜溜一叹,“万般皆是命,哪里有公正哩。” 何子衿鼓掌,“这可真不愧学政大人他老娘诶,我爹刚升了学政,祖母你就会做打油诗啦。” 啥打油诗哟,她老太太是感慨诰命问题好不好! 何子衿私下都跟她娘说,“险没给祖母酸死。” 沈氏笑道,“老人家就好个面子,这不是看你做诰命眼馋么。” “其实,就是有些俸禄,别的上头也没啥,诰命又不管事儿,就是个名头儿。” “这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咱家现在虽不富,也不是缺钱的人家,这不是就缺体面吗。”沈氏也挺想做诰命的啊,摸着自家闺女的小肥手道,“你祖母虽有些酸,话是不错的,你就是个有福的。”觉着自家闺女有福,沈氏又道,“也旺夫。” 何子衿笑道,“这也是赶得巧,当初阿念去沙河县,我想着兴许没啥事,就没料到真能遇到山匪流寇。” 沈氏也说,“天生有这运道。” 何子衿道,“先时听说北靖关也有些动静,不知阿涵哥和阿节有没有立下战功来。” 以往沈氏对武将不大了解,但自从来了这北昌府,更兼何涵姚节都是武官,沈氏地武官一道颇有些感慨,“说来这打仗升官,可比文官按资历升官来得快。” 何子衿笑,“武官打仗都是把脑袋别裤腰上的营生,升官是快,可死在战场上的也多了去呢。” 沈氏一叹,“这倒是。” 何子衿又跟她娘说了想办女学的事,沈氏道,“前儿倒是听阿曦过来叽叽喳喳说了好半日,也没听太明白,咱们在帝都也没听说过有女学呢。这女学到底是个什么说法儿?” 何子衿就大致同她娘介绍了一回,道,“宅子我已经请杨经纪帮着找了,就是女先生不好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