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站着。老皇帝道,“你们文章都不错,朕难以择之,不如这样,朕再出一题,你们试答一二。” 这十人既得陛下宣召,便知自己是在前十之列,自然都是有学识的人。这几人也都为御前对答做了准备,据说以前就是做首诗说说话啥的,从没有再出题目叫立答的啊。 几人紧张着还没反应过来,内侍已搬来桌椅取来笔墨,阿念沉了心细听,老皇帝出完题,有内点了根计时香,老皇帝道,“一柱香的时间。” 虽则大家觉着这回的题目难了些,但也知道皇帝陛下这是要考大家的捷才的,都静心作答起来。这些人都是念书念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三十几年的,倚马千言说来也不是吹牛。只是,这一柱香内要答完皇帝陛下的题目,也委实不易。要知道,春闱第一考会试是九天,第二考殿试是一天,怎么到御前这一考就成一柱香了? 待得一柱香后,陛下亲自评卷,还道,“太子也看看。” 当下便商量出了名次,状元是直隶府人氏,姓段。榜眼与探花之位,老皇帝犹豫了会儿道,“两卷难分伯仲,只是探花自来要相貌俊俏些方好,江念你年纪小,人也生得好相貌,便居探花吧。”榜眼给了姓荀的贡生,然后,接下来定了传胪与后面五人的名次。 面试就此结束。 老皇帝将人都打发了,独留下阿念。老皇帝呷口茶道,“探花文采人物都好,朕有一爱女,正当妙龄,许与探花如何?” 阿念心下一沉,便知不好,心说老皇帝这是要棒打鸳鸯,拆散我跟子衿姐姐吧!?阿念连忙躬身道,“回陛下,学生已有亲事在身。” “不还没成亲么。” “纵未成亲,君子一诺,断不能悔。何况,学生与内人青梅竹马,再不相负的。” 老皇帝呵呵两声,似是轻笑,又似轻哼。这两声一出,阿念当初面君前做的种种心理准备,展示风度啦展示才学啦之类的事统统都忘光了,他只觉着如千万座巨峰压顶,似是要将他压成碎片砸入尘埃一般。阿念事后回想,或许这就是皇帝的天子之威吧。但现下,他可没空做心理安慰。老皇帝似是看穿了他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念头一般,静寂的御书房内,无人说话,只听得到阿念沉重的喘息声,他知道,老皇帝在等他回答。 良久,阿念方张张嘴,想说话,喉咙却没发出声音。他勉强咽了口吐沫,嘴里却是干巴巴的,啥都没有,自喉管往上烧出一股子**辣的干噪来。阿念再次张嘴,嗓子已是嘶哑了。阿念低声道,“陛下定知学生家世。学生生父当年欣慕富贵,弃学生母亲而去。学生母亲想另谋生路,遂弃学生于义父抚养……”沉一沉心,阿念方继续道,“学生,学生在自知身世之时,就对天发誓。学生这一生,定不负人,不弃人。我这一生,永远不会像我的父母。我绝不会为了富贵,背弃我的妻子。纵抛却功名前程,我也会先求一个坦荡心安。” 良久,老皇帝道,“记住你的话。”便打发阿念出了御书房。 阿念离开御书房,经风一吹,方觉汗湿衣衫,不由又是心下后怕,又有些琢磨不清老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得一团糨糊的回家去了。 待回了家,一家子都眼巴巴等着他呢。 见阿念脸色有些不大好,何老娘难得善解人意的安慰他道,“别担心,不是说只要陛见,就是妥妥的前十名么。前十名里,占哪个都行!咱都不嫌啊!”这话说的,真叫江氏想翻白眼,前十名还能嫌啊?想当初自己相公春闱也没这样的好名次呢。 何子衿递了杯蜜水给阿念,问他,“可是累着了?” 阿念一点儿不想喝蜜水,他一把搂住子衿姐姐,把头埋在子衿姐姐肩上,一句话都不说。闻着子衿姐姐特有的皂角脂粉香,阿念才渐觉心安。何老娘可是不淡定了,挥舞着双臂,恨不能上前把俩人拉开,何老娘大嗓门儿道,“唉呀唉呀!喜事儿还没办!不好这样的!”这可真是,小孩子家,就是这样,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在一块儿,一点儿定力没有! 阿念咧嘴笑了,直起身,接了子衿姐姐手里的蜜水,灌下大半盏,很是滋润了一回喉咙,却仍是有些沙哑,道,“是探花。” 何老娘顿时觉着喜从天降,唉哟喂,原以为三甲无望哩,不想竟是探花!何老娘顿时笑开花,连沈氏江氏沈老太太都觉着,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大好名次啊!阿念会元便高居第二名,殿试考的好,不算稀奇,可听沈素说,历来也不乏会试好、殿试差的,或者最后一关御前面试失利,失了三甲之位的。阿念虽然没能考中榜眼,探花也是顶顶好的啊!尤其,相对榜眼,探花似乎更多了些风流潇洒之意。 屋里顿时就热闹的喧嚣起来,余嬷嬷翠儿丸子等人也跟着给阿念喜。何老娘笑着抱怨,“探花儿多好啊!亏你一回来那样儿,我还以为是没考好呢?哈哈哈!唉哟,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