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是阿念和我爹中一个,能进翰林最好进翰林,若是外放,既有进士功名,还不如回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倘是都没中,我们明年就回来了。就是进了翰林,在帝都镀镀金,回来唬人足够。别的,我家现在也有好几千亩地了,在帝都做个小官儿,不如回乡痛快。” 朝云道长笑,“想得简单,一入名利场,半点不由人。” 何子衿道,“那是想往上爬的,才会半点不由人。咱们就想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进一步难,退一步还不容易。” 朝云道长笑,“你呀,凡事要与阿念商量。” “阿念也这样想。” 朝云道长笑笑,端起杯子吃茶。 何子衿说起在州府助考的事,何子衿道,“送考那天,那么老早,我们一家子都起来了,早上吃的及第粥,然后全都穿红,送我爹跟阿念入场。给个秀才见了,黑漆漆的凌晨,大家勉强提个灯笼照路,突然这么一大家子穿红的,把人家吓个好歹,以为见鬼了呢。” 朝云道长莞尔。 闻道端了新鲜果子,闻言笑道,“人家这是没见过你们这样送考的吧。” 何子衿起身帮着摆果子,一面道,“待下科秋闱瞧吧,肯定都这样穿,我祖母已经把她助考的绝招都说出去了,现下县里人都知道了。有阿念这活招牌,人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要不,及第粥也不能这样流行。” 闻道笑,“这倒是。” 何子衿拿块栗粉糕吃,又开始说自家的流水席,“热闹的很,阿念中解元的事还给写县志里去了。” 闻道道,“令尊肯定也被记县志了吧。” “嗯,我听说,凡是县里有功名的都会记在县志里。秀才也记,不过,秀才顶多就是记个名儿,中了举人,何家何户,祖上三代都会记进去。”何子衿说起来也觉着很有荣光,“族里还说出资在我们胡同外头建个解元牌坊,以后我们那胡同就不叫豆腐胡同了,改叫解元胡同。” 闻道听得唇角直抽,暗笑不已。 “笑什么啊,闻道师兄你真是少见多怪,现下我们整条街的房价都涨了,阿念不是住我家后头么,阿念的后邻原要卖宅子,先前谈好五十两,自阿念中了解元,五十两就不卖了,前儿六十两卖出去的。说我们那胡同有文气,最出文昌星。” 闻道问,“那家卖房子该给阿念送份谢礼.” “谢啥啊谢,买宅子的人家倒是差下人去阿念那里说过话的。” 朝云道长但笑不语。何子衿道,“我都说那家卖亏了,要略放一放,待明年春闱后再卖,要阿念能中春闱,他那宅子再抬十两,也卖得出去。” 闻道点头,“这话对。那家人也是没见识,能与解元郎比邻而居,这宅子,多给十两银子就卖?” 闻道又问了,“你们去帝都,可得多预备些银钱。短时间住你舅舅家好,倘是你父亲和阿念有中了的,还是要自己置宅子的,帝都的房价,比咱们碧水县贵的多。” “这个没事,上次小瑞哥来说,我舅舅已经在帝都给我置了一处宅子。”何子衿说到她舅,继续满面荣光,道,“我舅在帝都开补习班,给举人们讲课,可赚钱了。我在里头有股份,每年得分红,这宅子就是用我那分红置的。” 说到帝都的房子,何子衿道,“我听说帝都只要是官员,倘是家贫无房的,还能租朝廷给的廉价房,很少的钱就能租套小院。” 闻道道,“这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官员?你舅舅当年是二榜翰林,翰林俗称储相,自然是轮得到廉价房的,倘是那些冷衙门的七八品小官儿,就等着吧。哪里有那么多房给他们住?” “这也是。”何子衿又道,“对了,我舅舅说,他开补习班的地方,还有个很有名气的老先生,叫江北岭来着,可有名了。人称北岭先生,与薛帝师齐名。” 朝云道长有些意外,问闻道,“江北岭得九十吧,还活着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