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忽而对陈姑丈道,“要有机会,还是将表姑从宁家接出来的好。” 陈姑丈脸色微变,何子衿抬脚出了门。 朝云道长当天就直接留何子衿阿念住下了,让余人回去,何恭真想留在山上守着他闺女,还是何子衿说,“爹你不回去,祖母她们在家没个主心骨。你只管放心,我没事的。”反正是好是歹是吉是凶就在这几天了! 相对于何恭的忧心忡忡,何子衿倒是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 陈大郎劝着何恭,一行人方下山回家。 陈姑丈也有了年岁的人,在何家狠狠的歇了歇,方说了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陈姑丈道,“还是你们族里何老爷亲自同我讲的,他在州府一时脱不了身,让我回来先说一声。” 沈氏更纳闷儿了,“忻族兄如何知晓得?” “这就不知道了,他有他的路子。”陈姑丈叹,“要是寻常选宫人,怎么也得经县太爷这里,凭咱家在县里的人脉,走走关系也落不到子衿丫头头上。如今这消息自州府出来,显然是有人针对咱家的。这如何能去得?”前番何子衿同陈姑丈说了宁家似是而非的盘算,陈姑丈还在信与不信两可之间。如今突然有了这事,陈姑丈怎么也得过来说一声。就是想何子衿富贵了沾光,明显这算计的人自家惹不起,何子衿真给人算计了去,吉凶都难定,何况富贵呢?陈姑丈叹了又叹,“一会儿我再打发几个伙计过来,我这几天哪儿都不去,要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过去寻我,如今不是客套的时候。等晚些时候阿恭回来,让他到我那里去一趟,我们商量商量,胡亲家是做过官的,他是个有德行的人,看他那里可有什么法子,再到县太爷那里打听打听,总能打听出个信儿来。” 陈姑丈到底走南闯北的人,知道宁亲家不可靠时,心下也有了主意。 何老娘沈氏都应了,何老娘心里惦记着自家丫头片子,不过,到底对自家丫头片子十两银子一卦的卦相很有信心,她老人家还分神问陈姑丈,“宁家这样,你还把我那苦命的丫头搁他家?”说的是小陈氏。 陈姑丈神色有些委顿,他有了年岁,还是老观点,道,“嫁都嫁了,能怎么着?”嫁出去闺女泼出去的水,在陈姑丈的观念里,嫁人就是一辈子的事。 何老娘道,“我听说现在朝廷不管女人守不守寡,你银子也赚的差不多够了,你想一想,把孩子要回来,年岁也不算太大,再找门亲事,不见得找不着。” 陈姑丈支唔两声,疲惫加上暑热、心情也不好,就起身告辞了。 他那车给何子衿一行用了,好在留下的仆人也机伶,在街上叫了顶轿子,送了老太爷回家。 三姑娘不放心,一直陪着何老娘沈氏到傍晚才回去。 胡家得消息就晚了些,不过当晚也知道了。 胡山长亲自去县令家问了选宫人的事,县令姓孙,也是碧水县的老县令了。孙县令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晓得有此事。胡山长还是同孙县令打了声招呼,孙县令道,“我在此地为官十来年,再怎么选宫人,也该知会我一声的。” 胡山长叹,“现在这世道……”孙县令在碧水县鼓励工商,兴办书院,算是难得的好官了,这些年却一直不得升迁。便是胡山长,也不由感叹世道不比先前了。 孙县令笑笑,“老前辈放心,再怎么征宫人,到咱们县,也没有不知会我这父母官的。介时,我必与征召官说明何家姑娘的情况。一则逾龄,二则也是定了亲的人。” 胡山长、何恭、陈姑丈几人连忙同孙县令道谢,这是应当的,哪怕胡山长,致仕前的官阶远高于孙县令,孙县令按官场规矩称胡山长为老前辈,但县令是一地父母官,当地士绅都会很客气,何况孙县令的确是不错的父母官。 这里同孙县令通了消息,何恭的心也稍稍安了一些。 平静的过了三天,碧水县来了一行人,而且有正规文书,先去的县衙,孙县令倒还够胆,主要是,在碧水县窝了十来年,本身早绝了升迁的心,是故胆量就比较足了。何况,这一行人里还有碧水县人氏——赵二。孙县令便说了,“我听说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