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何家?”胡山长的眼睛带着一种锐利,又有一种不确定,“我就是觉着奇怪,何姑娘有名也不是头一天有名,怎么突然这时候赵家就惦记起她来的?” 胡山长道,“你去查查这事儿,必有缘故的。” 胡文应了。 何恭到州府的时间是下午,何忻就请他住在自己别院了。按理拜访人该是白天上午才好,不过孙御史是官员,平日里肯定不可能在家,于是,当天傍晚何恭就带着帖子亲自去了。何恭想的是,倘孙御史在家,能见到则见。若是孙御史不在,也留下帖子,才好择日再去。何恭的判断很准确,而且,运道不差。尤其,孙家并没有宁家的排场,何恭一说自己身份,看门儿老家人道,“啊,是沈大人的家人吧。真巧,我家大人也是刚回来。”直接就领何恭一行三人进去了。 何家不是擅交际的人家儿,自从何子衿不再卖花儿,何恭还是头一遭来州府。孙府的地理位置不错,在州府中心的芙蓉街棋子胡同,不过,孙家不大,就是个四合院,院中两棵柿子树,如今柿子树叶子落了,枝子上挂着好几串柿饼,一个宝蓝衣袍的青年人正站在树下……捏柿饼。这里要普及下柿饼做法儿,因为家里也常有人送柿子,他家里有闺女擅庖厨,闺女就时常把吃不掉的柿子做成柿饼。柿饼做起来简单,就是先去皮,然后在阳光下晒,晒到果肉发皱下陷时就要时常捏一捏,有助于柿饼晾晒。 见老家人引人进来,那人从容的放开柿饼,看向何恭,觉着眼生,问,“这位是……” 老家人笑,“大爷,这是沈翰林的姐夫,碧水县何家大爷。” 何恭要行礼,不想孙御史行动迅捷,一把扶住他,神色中多了几分亲近,道,“何兄不许多礼,这就生分啦。我跟阿素在翰林做了三年的同僚三年的邻居,我们两家连房子都是挨着的,我可没少去他家里蹭饭吃。”叫老家人带沈山与小福子去吃茶,自己挽何恭的手屋里去了。 孙御史与沈素交情不错,早便听沈素提到过姐夫家,知道何恭品性极佳,再加上孙忠还往何家去了一遭,回来没少赞何家人热络实在。这几年,两家虽少有见面,年下节下却是没断了往来。孙御史家境寻常,何恭打一进门儿就瞧出来了,院子比他家的要小,屋里齐整,却没什么贵重东西。何恭心说,看来这事应该能办的。 孙御史家里没丫环,亲自倒了盏茶给何恭,笑,“何兄现下心里有底了吧。” 何恭是个老实人,起身道声谢接了茶,因给孙御史说中心思,面儿上不禁有些窘色,道,“倘您这儿满堂富贵,我还真不敢贸然开口。” 孙御史一笑,“看何兄满面风尘,想是有急事。” 何恭没心思吃茶,叹道,“实在是一件难事,我家在乡下,没个商量的人,想着您是自帝都来的,见识肯定比我高远,就来了。” 何恭便如实将赵家的事说了,何恭道,“我家那里,就是别的县里也有不少人家托赵家门路想给闺女求一门富贵的。我并不是这样的想头儿,我并不盼闺女如何富贵,就想着一家子守在一起,能时时见着闺女才好。我家小女亲事已经定了,原是想着明年及笄就定下亲来。出了这事,我家里商量着,下月就定亲。就是担心赵家不依不饶,我也打听过,有人说朝廷选妃自有章程,有的又说赵家有这门路,已送了不少人家的闺女去宫里做娘娘了。为这事儿,我夜不能寐,很是担心。以前都是别家上赶着给赵家送礼,才能走赵家的门路把闺女送宫里做娘娘。赵家这回,不知为何,倒像是盯上我家似的。”这自来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何恭也是不放心这个,才来州府找孙御史的。 孙御史耐心听何恭说了,眉心轻蹙,精致的面庞显露出几分慎重,思量片刻道,“赵家哪儿来的门路,何兄知道不?”孙御史一听就觉着赵家干的像贩卖人口的事儿,碧水县孙御史知道,最显赫的就是胡家,据说同帝都承恩公府是同宗,但碧水县胡家一向低调,胡家族长是位辞官回乡的官员,在知府任上致仕的,回乡也是致力于家乡教育,风评很是不错。赵家什么的,孙御史真没听留心过。今上皇子十三位,赵家这种出身,赵娘娘在宫里估计品阶不高,但像赵家这么作死的人家儿还是不多见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