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一眼何子衿的针线,轻哼一声,得意的扬起下巴。何子衿没理她,歪头去瞧三姑娘的针线,果然十分精致。 试过针线,还有文化课,何子衿在针线上平平,文化课在碧水县的女孩间都能有个名次的。主要是,这年头,男人受教育的机会都不大,女孩儿自然更低。何子衿这个能背《千字文》《诗经》《千家诗》《论语》的人就成了异数啊,叫何子衿说,她身上的知性光芒简直是掩不住的在发光发亮,照耀世人哪! 考官便是李大娘,李大娘没见过何子衿,也知道她的,道,“我听你祖母说你打小念书,念的真不错。” 何子衿假假谦道,“不过胡乱认得几个字罢了。” 李大娘笑,“你要来学手艺,以后就不念书了么?” 何子衿道,“念书也不在于要天天跟着先生念,只要有心,处处是学问,本就不必拘泥于形式。” 李大娘打量何子衿,十分怀疑刚这话是谁教她的,道,“你这样的天分,不念书却也可惜。” “念了书也不能考功名,倒不如学门手艺安身立命。”这年头,女人再有学问也不能考公务员。何子衿早想好了,反正她认得字,想看书随时可以看,倒是没有一技傍身,总觉着不是十分有安全感。再说了,她本身也很喜欢绣花呀。 能被李大娘这么问几句,何子衿已令其他考生侧目了。李大娘着人给她们姐妹二人发了复试牌子,有人告诉她们复试时间,她们便回家了。 倒是何培培同学,由于隔壁这两个讨厌的小明存在:论针线,她拍马赶不上三姑娘;论学问,她拍马赶不上何子衿;论聪明,她好像也不出众。而且,最讨厌的是,她偏分到这个对照组里!于是,何培培同学很悲惨的落榜了。 同一个考场的一并出去,何涵挤在前头等着接他妹,见他妹一脸晦气样,连忙安慰,“考不上就考不上呗,考不上的多了去,不至于为这个懊恼啊。” 何培培两滴眼泪挂眼睫毛上:谁说考不上的多了去?她家隔壁那两只讨厌鬼就都考上了。偏生她还有个往人心口插刀的臭大哥,她哥一见何子衿三姑娘出来,便问,“子衿妹妹三姐姐,你们考中没?” 何子衿笑,“还好,题目不难。” 能得复试,三姑娘自然也是高兴的,“你知道,我本就在绣坊做活,针线上的事总略好些。” 何涵是个心肠宽大之人,何况,他与何子衿是自幼一道长大的,虽然他妹妹没考中,何涵依旧为何子衿三姑娘高兴,笑,“我就知道,子衿妹妹这么伶俐,一定能考上的!三姐姐更不必说!” 何涵道,“培培没考上,我娘不大懂绣花的事,她以后要是想学绣花,还得麻烦你们指点她一二了。” 三姑娘笑,“这有什么,我成日在家就做这个的,培培想来,随时过来就是。” 何涵笑着对他妹道,“虽然没考上这个,你看,我又给你找了个好先生……”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妹眼泪都下来了。何涵忙哄她,“这哭什么呀,不就是没考上嘛,这不许多人都没考上嘛。” 何涵不哄还好,他一哄,何培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怎么可以这么讨厌,明明知道她没考中,她哥还一直要说她没考中的事……还要一直跟这两个讨厌鬼说这么久的话……她哥都不知道安慰一下她啦…… 何培培这一哭,何涵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更要命的是,何培培这一放声,引起诸多落榜生的共鸣,一时间,李大娘的绣坊外,哭声震天! ☆、第75章 母亲 何子衿与三姑娘回家的时候已到晌午,何老娘同沈氏等的焦急,何恭笑劝老娘,“考得上是好事,考不上也无妨,娘你别急。”他家又不是等着闺女做绣娘方过得日子。 “呸呸呸!”何老娘往地上连啐三口,训儿子,“我一早上起来在心里念了好几声佛的保佑两个丫头片子能中,你倒给我念丧经,说这晦气话。”何老娘笃定,“一准儿没问题的。” 沈氏亦道,“是啊,三丫头针线出众就不必说了,子衿年纪小些,看她也不像太笨的。” 沈念何冽如同两只八哥一般一并说吉利话讨喜,“肯定中!肯定中!” 何恭好脾气的笑,“好,一定中。” 沈念等何子衿等的心焦,按捺不住道,“恭大叔,要不我去迎一迎子衿姐姐和三姐姐吧。” 何恭笑,“李大娘的绣坊又不远,你还小,叫翠儿跑一趟吧。” 翠儿还没去,就见何子衿与三姑娘回了家,简直不必问,单看何子衿恨不能把个大头翘到天上去就知道这丫头考的不赖,三姑娘脸上也是喜笑不断。何老娘仍是禁不住问,“考的如何?考上了吧!” 何子衿哼一声,翘翘大头,不说话,但那得意模样再骗不了人的! 沈氏笑,“便是中了,也别这样,叫别人知道,得说你们骄傲了。” 三姑娘笑,“今天才是第一场,明天就能去薛师傅那里了,还得看合不合薛师傅的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