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这几天苏学长都不太出房间,也不太说话。爱丽丝的事……会不会我们待在酒店陪苏学长比较好?” 伊瑟摇摇头。他一只手拎着水果,一只手牢牢牵着她,十指仔细扣住。 “慎之是个很骄傲的人。他并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的痛苦和软弱。他说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就是不希望自己的事太受关注。”伊瑟总是很了解自己的队员,说起他们的时候常常像一个很操心的大哥哥,“如果我们不出来玩,而是小心地陪着他,反而会让他更痛苦,觉得自己不仅输了,还给我们添了麻烦、耽误了我们的事情。” “输了吗……但爱丽丝的事情,真的存在谁输谁赢吗。”林溪摇摇头,“而且我们是朋友,朋友的事情怎么能叫添麻烦?” “大概这就叫文化影响。”伊瑟也不免叹了口气,依稀有些同病相怜的伤感,“毕竟是在异乡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时光。这时候外界带来的影响,常常会影响一生。不光是人类,长生种也一样。” 日本文化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唯恐给别人添了麻烦。苏慎之的家族和人生都被绫小路秀彦毁了大半,他挣扎着爬起来,却终究难以摆脱他们的影响……这真的是十分讽刺,也十分可悲的事。 因此,伊瑟并不想在他面前点破这件事。更何况,他自己也是很年幼的时候就家破人亡,此后背井离乡,身上烙下的都是异乡的痕迹。 林溪知道,这只精灵度过的一百多年岁月里,并不仅是学习战斗,而也看了很多书。所有人类有过的迷茫和纠结,说不定他也都有过。只是他不太说,就只能在偶尔的感怀里窥见一二。 她故意问:“那我呢?” “嗯?”伊瑟一时没反应过来。 “按照精灵的寿命划分,我是你在少年时期遇见的,还是青年时期?”她笑道,“所有那些会贯穿一生的痕迹里,有我吗?” 牵住她的手握得更紧。他也在笑,眸光瑰丽又温暖。 “你不是痕迹。”他停下来,看着她说,“你是我的一生。” 这一天,他们去了本地一个很有名的园林,还去逛了古城和神社。林溪买了一个金箔冰淇淋,遗憾地发现金箔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最后她评论说,大概金箔的味道就是“无意义的贵”。 一路上,所有被她多看了一眼的东西,伊瑟全都买下来了。从小巧的风铃,到神社的御守,还有耳环、发饰、项链。要不是林溪努力拖开了他,他能再买一套全钻的首饰,还要认真地跟她说真的不贵。 知道他100年来大概积攒了不少财富,但林溪实在没有随便花钱的习惯。她觉得还不如买游戏机和新出的游戏,这样还能两个人一起开心地玩。 路过某个大学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天文社贴的公告,大概是说今晚有流星雨,某某地方是很好的观测点。林溪突然很想看流星雨,结果伊瑟说去山上会更好。 等到日落,他就唤醒了自己的光轮。被他改造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光轮摩托,线条流畅、颜色低调、触感细腻,可惜林溪还是一见就腿软。 “我们开慢一点好不好?” 她不死心地跟他商量。根据她的经验,这只精灵每次都是满口答应,结果一踩引擎就忘乎所以,速度一次比一次飚得快,事后才黏黏糊糊来撒娇道歉。 所以,她这次也只是垂死挣扎,最后认命地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 没想到,这次伊瑟的摩托是真的慢了下来。 何止慢了下来,简直像老牛拉车,慢悠悠的,林溪怀疑自己骑自行车都能比这快。 她抱紧他的腰,从一边探出头,催他:“伊瑟,快一点啦,万一赶不上第一颗流星怎么办?” 他倒是依言提了点速度,但这提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非要计算的话,大概就是终于能赶上自行车了吧。 这只精灵……真的自责到这个程度了吗?几天下来,林溪对他的反常大约有了点猜测。她好笑又无奈,只能柔声安慰:“快一点啦,我不会怪你的。” 精灵就又谨慎地再提高一点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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