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臆想的东西,和真实的存在,说不定是完全相反的。” 越来越难懂了。林溪严肃地深思片刻,不得不揪着头发承认,大概这就是日本的哲学……说不定是动漫的哲学,比如“每个人都是活在自己的认知中的”? “不明白吗?没关系。你总会明白的。”爱丽丝说,“比如,说不定你的威尔曼先生永远不会明白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所给予你的,只是他以为你需要的;他以为你所在乎的,也只是他所以为的。小溪,你总会明白,人真正想要的东西,终究只能靠自己取得。” 这段话隐约戳中了林溪心里的痛楚。她忽然意识到,尽管她一直在说自己想为特殊组、为伊瑟、也为自己而努力当好一个救世主,但伊瑟——或许也包括其他人——始终都是想保护她。他们都很温柔,总是夸奖她的法术、她的成绩,但在真正危险的、关键的时候,他们还是想尽可能自己承担,而将她护在身后。 就像这一次伊瑟的坚持。林溪心里清楚,他并不仅是认为她的做法不对,更是担忧她使用光系法术是否会产生什么隐患。尽管,她当时使用的只是中级法术。弗里格曼先生说的是,她尽·量·不要使用高·级·光系法术。 她的恋人和朋友真的都很温柔。她也眷恋着这样被人在乎的感觉。然而…… 然而,她也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她是出于自己的愿望而想帮助他们。就像他们想要保护她一样,她也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们。她不想只是当一个被呵护的救世主,只需要关键时刻念念咒语,其余时候就像一个易碎的水晶花瓶,被大家安稳地放在高台上。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必须承认,抛开“光法师”这个身份,作为人类的她再怎么拼命训练,也比不上同伴们的力量。 林溪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她总是叹气。 如果身边陪伴的是艾莲娜,或者何月绫,她都会和自己的闺蜜诉苦、抱怨、撒娇,问问她们自己的想法到底对不对。可此刻,身边的人是爱丽丝。这个总是有些神秘、总是隐藏着自己真实情绪的姑娘,让林溪隐隐有些戒备。 因此,她谨慎地选择换一个话题。 “爱丽丝为什么没有上场呢?和我比起来,爱丽丝要厉害多啦。”她忍不住自嘲一句,“不让你上场,简直是浪费人才。唉,暴殄天物。” 爱丽丝捂嘴笑起来。她栗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盛了笑意又载了夕晖,粼粼动人。玄色振袖上开满绚烂的樱花,在暖色的天光里有一种怀旧而靡丽的质感。她看上去,很像一张旧时代的画。 “是呀,为什么呢?”她说,“说不定,是因为副队长大人十分忌惮我。副队长大人可能是怕我打什么坏主意吧?” “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因为我只是个苦命的下属嘛,只能选择听从副队长大人的命令哟。” “那,爱丽丝想上场吗?” “我想不想……” 爱丽丝再度笑了笑。她忽然抬起手,从发髻中抽出一支发簪。那是层叠如瀑的垂枝樱,浅绯的花瓣甚至能在风中微微震颤。她托着发簪,轻轻吹了一口气。 无数樱花瓣纷飞而出。一瓣又一瓣,忽然出现的樱花乘着风,在暮色中飞舞不止。像雪。 “我想不想,其实没什么关系。如同我想留住这场樱吹雪,却无法做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都是不受人力左右的。包括时间的流逝,还有回忆的消亡。还有死亡。” 樱花瓣渐渐消失,没有留下任何踪影。 “所以,我会接受现状。然后……” 爱丽丝松开手。那支精致华美的樱花发簪飞快坠落。几秒后,赛场里传来一声细微的脆响。林溪低头看去,隐约看见一些粉色和金色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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