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组一起,成为我的养料吧。”他阴森森地说。 瑞克保持沉默。他双手握剑,双膝微弯,重心下沉;最基础的准备动作,每个无形学院的学生都会学习的第一堂基础课。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很多年前,当他还是克兰莫城外一个贱民之子的时候,他对母亲和妹妹发誓,说会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用生命保护她们,会让她们过上好日子。然后,母亲死了。那之后,他忍耐着屈辱,接受了莱奥家施舍一样的“栽培”,想尽办法通过了无形学院的考试,又让妹妹也进了学校。他厌恶“莱奥”这个姓氏,却把它写在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于是从此跟它捆绑在一起,将自己的荣耀归属为莱奥的荣耀。他只希望妹妹活得无忧无虑,一切和生存相关的狰狞考量都由他承担。 然后,妹妹也死了。两年前,她笑着跟他说,埃尔纳会带她去完成一个低级任务,就在克兰莫,她想带他看看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笼罩四野的蓝天。结果几天后,他只得到一个死亡通知,说她死了,埃尔纳也死了。就是埃尔纳的失控杀死了他们两个人。他发了三天三夜的疯,吼叫和厮打,骂暗银之阵是骗子,骂埃尔纳,骂自己,骂一切可以骂的,侮辱一切可以侮辱的。 卡嘉死后,他终止了了和莱奥家族的利益协议,因为他再也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放弃了巡逻者里的职位,放弃了在克兰莫谋求一个远远超出贱民之子所能想象的地位,留在学校里当了一个普通的老师。但他终究成长于兽人草原,那个重视等级重视血缘重视家族的地方,从那里走出来的兽人拥有天然的隐形联盟,他们互相帮助也互相支持,所以他并没有彻底拒绝与莱奥家族往来,尤其他们还同为巡逻者。 一个月前,他收到一封盖着莱奥家族火漆印的信,附一根精致的缎带。缎带有些旧了,绣着刀斧徽章,代表了对湮没在过去的战神的崇拜。草原上的人们经常将它系在手臂上,在月亮升起时唱歌、跳舞和祈祷。过去他们祈求战神庇佑部族的胜利,现在他们祈祷生活如常。 信里说,这是他那位父亲的遗物,曾被祭司祝福过,拥有驱逐暗影的能力。他父亲在遗嘱里说把这个留给他。瑞克觉得他很可笑,但还是留下了缎带。他是草原人,他也信仰着这根缎带所代表的信仰。 死去的罗尔也是草原人。罗尔受伤后的一天夜里,他看见那孩子正对着月亮虔诚祷告。一时心血来潮,他就把那根缎带送给了罗尔。他还记得那孩子很高兴,立即就将那根缎带系在手臂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憧憬,令他觉得,其实当一个老师真的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卡嘉知道了,她应该也会高兴的。 然后,罗尔死了。 瑞克在无形学院待了四年,但这四年的时光,却好像比他过去二十年都更漫长。 “是我的愚蠢导致了罗尔的死亡。”他说,“但是,杀死他们的罪人是你,罗德。” “所以,我会杀了你。” 咔咔—— 骨骼生长的声音。 这片灯光如昼的地底,突然多出了一道泛着金光的风柱。以瑞克为中心,这道风柱转眼扩张成一道呼啸的风墙,怒号着推向前方! 罗德发出了一个代表惊讶的疑问词。 那道金光缠绕的风柱横扫前行,将蠢蠢欲动的黑暗逼散了不少。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清新不少。 紧随风墙而上的是剑刃,剑刃背后是躯体暴涨一倍的狮人战士! 兽人的狂化会带来翻倍的力量,也会将剑具上附着的法术威力发挥到最大。 巨剑生风,重重劈下。 本来就被吹得摇动不止的暗影,被这蕴满风雷的一剑更开出一片空隙,宛如被硬生生分开一道白线的河海。 擦擦擦—— 四周的明石原矿发出难以承受的破裂声。 刹那间,黑暗摇摇欲坠,显得无比脆弱,好像那把发出风雷之音的巨剑再进一步,就能将一切污秽全部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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