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沉夕差点手上不稳给他一刀。 谢云诀瞥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诸位,我的确是内阁首辅谢云诀。江南水患之事,发生之前,我已经命各府县官员提高堤坝防汛,然而天灾难料,洪水还是决堤。此后,我也命官员抽调国库的米粮运往江南,上个月得到的奏报是,米粮已经发放完毕。受灾百姓安置妥当。若是这其中出了岔子,我必定查明真相。你们千里跋涉而来,有冤情,我已经知晓。明日,我夫人会亲自待我出城施粥。你们觉得如何?” 沐沉夕见他们犹疑,远处神武军将至,她有些焦急:“神武军快到了,若是被误会为暴民,你们都活不下去!” 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叫道:“我们受了天灾,都快饿死了,你们还要将我们当成暴民么?” 眼看着局面又要崩盘,神武军近在眼前。沐沉夕瞥见神武军的后方好像站了个人,仔细一看,那不是兵部尚书么? 兵部尚书姓孟,这真是冤家路窄。只怕此次,兵部尚书会借刀杀人。 果然,神武军近前来。流民们总算是发现了,惊恐地叫着:“官兵来杀人了——” 马车顿时摇摇晃晃,几乎要被挤翻。神武军横刀列阵,兵部尚书孟骁龙喝道:“流民暴动,杀无赦!” 沐沉夕知道,这神武军此时出现,断然不会仅仅是为了对付流民。但她不知道,孟骁龙到底是想对付自己还是谢云诀。 太子府的马车不见了,想必已经离开。 沐沉夕气沉丹田,高声喝道:“都给我稳住,现在逃就是死路一条!都听我的!” 明明是个女子,明明上一刻他们还对她心存芥蒂,可是她这一声吼就是流民们不由得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沐沉夕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纵身翻上了马车顶,没有任何犹疑,指挥着流民们聚集起来,分成三队人迎击。 这些流民饿了很久,又老弱病残都有,要对付神武军谈何容易。 尽管沐沉夕在雍关的时候,常常醉酒时嘲讽神武军里个个草包。可这些草包对付起流民来,简直易如反掌。 流民们手里都是些木棍,铁锹之类的东西,打起来毫无胜算。 但沐沉夕毕竟有领兵的经验,这么多年胜仗打过来,什么绝境没经历过。 马匹有限,沐沉夕留了风裳保护谢云诀,让夜晓骑马领了一队人,方才那个流民的头头也带了一队,各带了几百人与神武军交战。 此次神武军派了三百人出来,人数不多,但都是正规军。沐沉夕最担心的就是这些流民不听指挥。何况除去老弱病残能打仗的也没多少。 沐沉夕领了一队冲杀进了人群,神武军见是个女人,身后又是些瘦弱的流民,根本没放在眼里。 然而短兵交接,他们就傻了眼。沐沉夕长剑挥出,出手半点情面不留。 他们那里见过这等阵仗。长安城里盗匪都很少见,训练再多,也只是演武场上练出来的。 真刀真枪的杀起人来,根本做不到她这般手起刀落。 只片刻的功夫,神武军被冲散。紧接着夜晓领兵冲入,又将神武军冲散。 被分成三波的神武军立刻在人数上失去了优势,流民仗着人数优势将落单的神武军围住,一面夺过他们的武器,一面将人打晕。 要他们杀人,他们也不是那么敢,只是拼死抵抗罢了。 这三百人很快被消耗得差不多,沐沉夕眼看着城门口又有神武军涌出。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转头对夜晓道:“你掩护我,我把姓孟的头扭下来!” 夜晓被沐沉夕的彪悍震撼到了,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命令。不是他愿意听,而是沐沉夕下命令的时候太不容置疑,仿佛他不听令,就会被军法处置。 沐沉夕一骑绝尘,流民头头忽然叫停了其他人,一面捆住了几个士兵一面叫道:“那女人要逃!” 沐沉夕来不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