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檀越的诺言,秋毫无犯。” 白芷看着他,无音只是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看着他,澄澈见底,仿佛一汪寒潭。 两个人对峙着,只有小姑娘默默地在二人中间举起手:“有没有人,问我一句……” 白芷气笑了:“你说。” “我现在同师父走了,是欺君之罪。”小姑娘缩着脖子,小小声的解释,“我信圣僧,师父若是不打算离开永安府,可以在湖边小筑边上也住下……看着圣僧呗。” 白芷:…… 好主意,不愧是我徒弟。 无音:…… 道理他都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怪怪的? “唉,”白芷又坐回了上座,看着青花瓷茶盏里剩下的残茶,叹了口气,“对了,”他伸手拎起边上的行囊,打开那看上去有坚固,又沉重的竹编箱,露出里头的东西来,“看看为师从婆罗洲冒死带出了什么来?” “我跟你说,我那可是九死一生,差点十死无生了!我以船医的名义,乘昙家卖瓷的商船南下婆罗,又碰上风浪,勉强才在澹州靠岸,又碰上澹州毒瘴,一路北上才到了南理,又在那差点被追杀……”白芷还在那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三年里各种惊险刺激,险象环生的冒险。 “难怪师父你晒黑了,还瘦了不少呢。”温宁心疼的点点头,“这要涂多少霜花膏才能白回来呀。” 无音却把目光投向了白芷的行囊,那行囊外头虽然是竹编的,里头却衬着铁皮,下边是一层土,有两株翠色镀红的小苗顽强茁壮的生长着:“此是何物?” “此物名为‘暑’——因多在婆罗旱季丰收,彼时婆罗酷热,故此得名,原生于南婆罗,沙地,旱地皆可种植,丰年多产,可制成暑干,以备荒年不时之需。”白芷像是看孩子一般看着这两株小苗,又从行囊上层取出一袋稻谷,“此乃南理良种,若是种在云州,和州,定州等气候同南理相似的地方,可一年二熟。” “尤其是这‘暑’,若是能在我大靖生根发芽,至少荒年之时,能少见些颠沛流离的百姓。”白芷捧着他的南理良种,笑的跟个丰收了的老农似的。 无音肃然。 “嗨,八字没一撇呢,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在我大靖生根发芽,我一路从青州北上,路上碰上了时疫,耽搁了好些日子,又准备了两张药方,打算往上送。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当年在燕西有过数面之缘的裴将军,谁知道他又不在永安……”他瞪着眼,盯着无音,“你,拐了我家徒弟陪你欺君,你去找你娘帮我引荐。” 无音:…… 他无奈的摇摇头:“白神医所做作为,皆是利国利民之行,哪怕白神医不开口,无音也会竭尽全力相助的。” 一直脸色不好的白芷,这才像是满意一样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抱着他的粮袋,瞪着无音道:“你可别误会,我要在你们那边找个地方试种‘暑’,就在你们那湖边小筑边上!搭个小茅屋!” 无音:…… 他算是明白温宁这憨憨的性子是随谁了。 “自然随白神医的心意。”他垂眸,十分恭敬道。 白芷:…… 他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这小子这么逆来顺受,到是让他不好意思继续刁难他了。 但是,徒弟的事情他是不会松口的! 银瓶长公主从无音处得了南理良种和时疫药方之后,便入宫求见司马萧,后者正在御花园批奏章,他批阅奏章的时候,身边有个美貌的妃子正在替他磨朱砂,司马萧见到银瓶大长公主上来,便起身迎上:“阿姊怎么来了?” “圣上红袖添香,到是惬意的很。” 那美人将手拢在袖子里,对着银瓶长公主下拜:“臣妾见过大长公主。” “婉儿你先下去吧,朕同阿姊还有话说。” 那美人便盈盈下拜,她手腕上,双脚上,脖子上,还有秀发上都妆点着红绿宝石,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那叮当声逐渐远去,大长公主才道:“这美人到是第一次见。” “昙卿带回来的西域美人,前几日才进宫,呼做‘婉婉’,倒是个妙人儿。”司马萧扶着银瓶坐下,“阿姊,你说有时疫药方和来自南理的良种要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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