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父将这把剑留给了衡南。 握住它的,是一只没有血色小巧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压得泛白,因为他向前迎了一步,那双手的主人在恐惧之下,又狠狠向内推了一步。 血从嘴里涌出来的时候,盛君殊拿袖子擦了一下,擦得嘴唇泛着诡异的殷红,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这桑剑不是已让他废了吗? 明白了。 谁的梦境谁做主,大概是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想要她的剑,手里就会有一把剑。 盛君殊抬头,天已黑透了。屋里闷热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心在慌乱,才感觉到一阵阵闷热。 在这里面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盛君殊不敢动作,也不敢轻易闭上眼睛,只是慢慢地,小心地镇定下来,扶住剑身,屏住呼吸向下看,心脏还在正常跳着,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 “为什么?”剑身上的另一只手从他手中猛地滑落出去。 “为什么还没有出去?”她仰头看着他,目光逐渐失焦,似乎在问他,又似乎在轻声自语。衡南的目光里有一丝疑惑,疑惑之下,掩藏着颤抖的、难以置信的、无法承受的恐慌的猜测。 盛君殊正小心地,浑身冒汗抽剑,闻言看了她一眼,心一横,把剑塞了回去。 牡棘刀出现在手上,盛君殊拎着刀,一步步将衡南逼到墙边。 “师兄。”衡南极度不安地叫了一声,看着他身上晕开的牡丹花般的血迹,目光涣散开,拇指压在唇上,焦虑地咬了起来,“我……我刚才……” 怎么会。 怎么会是真的呢?后悔和恐惧的情绪几乎将她溺死了。 中间一定略去了什么。 脑海中仿佛有火车呼啸般的画面闪过,她侧过脸。 盛君殊沉着脸,一刀过来,风擦着脸过,她极轻地哼了一下,心险些挣出胸膛。 刀只是贴着她的脸扎在背后的墙上。 奇怪的是,盛君殊盛怒之下的一刀,倒好像把她心中的焦虑镇住了。 第96章 灯塔(五)[二更] “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不喜欢你?”盛君殊将刀抽出来,吹了吹,瞥向她。 “对不起。”衡南表情神态都已镇定下来,握住桑剑剑柄,捉住衣襟,眸光闪过一丝狼狈,语速都快了许多,”我刚才判断有误,伤了师兄……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伤口。” 盛君殊任凭她把衣裳解开,一语不发地观察她慌忙掩饰的神色,越看越觉得心惊。 从她的脸上,他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他再熟悉不过,却始终遗漏的人。 盛君殊拔刀。衡南倏忽闭上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喘息着。刀刃贴着她纤细的脖颈钉在墙上,滚烫的动脉挨着冰凉的金属刀面上,受了刺激,正一鼓一鼓地跳动。 “衡南,我要一面镜子干什么?”盛君殊抬起她的下颌,“照着好玩吗?” 处事不惊的性子,完美主义的事业心,谦虚谨慎,亲和待人,照顾欲,责任感。 他始终不知道她原本的这幅模样从何而来,究竟在高超地模仿着谁。 而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 衡南一言一行,活脱脱的,完全就是性转版的他。 少女仰头看着他:“我不知道师兄什么意思。” “你听懂了。”盛君殊打断,“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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